光头师傅与瘸子徒弟

光头师傅与瘸子徒弟

-----田长栓

每天上班路过老电厂的门口，旁边不远处大树下一位修车师傅经常引起我的注意，光头师傅大约有六十多岁的年纪，这个修车点一直伴随他度过将近三十多个春秋，师傅唯一的爱好是下象棋，每天收入几十元，多时收入突破百元人民币，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养家之计，一个收音机、一副象棋、两个马扎、一辆破旧三轮、还有一车的修车配件与工具，一个暖壶和一个很大的喝茶的塑料用具，树下还有一个破旧躺椅，喝茶、修车、下棋是修车师傅多年的乐趣，有时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听着很少有人会唱的京剧，看到他那悠闲自得的模样，多年以前一天给自己的单车后胎打气，借用师傅的气筒自己打气，边打和老婆玩笑说：“嗨，你看人家修车师傅，这才是幸福的人生！人家多了呵，那像咱每天骑车奔波。”老婆不耐烦的回答：“你别每天羡慕人家，我也没挡着你，不是说你老了回老家农村放羊吗？现在就回去，每周给我送羊肉和钱就行，别的我不管，你就乐呵去吧！”打完了，客气的和老师傅问了一下多少钱，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元钱给了师傅，师傅随手揣入自己的口袋，我等了一会儿有问：“师傅，打气多少钱呀？”老师傅回答：“一百万不嫌多，一毛不嫌少！”本来还想要回五角钱的打算，经修车师傅回答的口气，觉得要回的可能不是太大，很不情愿的说：“一百万不嫌多，奥，您就梦着吧！”骑上单车心想：“这个老家伙，比我还黑!下次去别的地方。”追上老婆把刚才那笔吃亏的买卖一个字也没说，一直到单位保持了很久沉默 ！

故事的变化还得从三年前说起，修车师傅遇到了一个装上假肢的棋友，后来成了他的徒弟，徒弟很认学，修车的手艺一学就会，开始瘸子徒弟义务打工，回来师傅每天给徒弟五元工资，后来增加到十元，多时到了二十几元，师傅每天喝茶、下棋、听戏，很少关心修车的问题，在躺椅上摇晃着连小学生都能够数过来的光头，口中不停的喷出袅袅烟雾，瘸子很吃力拔车卸胎，而又熟练的打气补胎，自从那次我认为不平等的交易后，很少正面欣赏他的幸福姿态。半年后，徒弟商量着和师傅单干，就在马路的对面，瘸子徒弟租了一个门脸修车，首先树了一个免费打气的牌子，而且每天花15元雇佣一个下象棋很好的老人陪着师傅下棋，周围的修车业务自然都到了徒弟的范围，一晃将近一年的时间，师傅每天收入微薄，有时也有零元的业绩，实在没有办法，找到瘸子徒弟，经过协商每天15元的保底公子，给徒弟卖起了力气，徒弟每天躺在师傅的躺椅上休息，昨天下午去给自行车打气，老师傅亲自动手，打完后刚想骑车离去，师傅说：“打气两块！”下车刚想争辩，看看躺椅上的瘸子徒弟的神气，路边那快打气免费的牌子不知啥时换成打气两元，师傅很客气的说：“我那时收一元，都说我黑，现在瘸子收两块，你也没啥脾气！”

瘸子徒弟躺在躺椅上，过着喝茶、下棋、听戏师傅过去的生活，光头师傅拿着徒弟过去使用过的工具！这是人生的一种游戏，很难说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