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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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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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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秩法门

    栗阶升是个苦命的孩子,十二岁时父亲患病去世,母亲拉扯他们兄弟妹妹四个艰难度日。栗阶升是老大,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回家参加劳动,他个头小,人也长得单薄,生产队成年劳力每天可挣十二分工,他每天只能挣八分工,还经常受到欺负,他心里压抑,很是自卑,说话经常打结巴。他母亲是个寡妇,人长得有点姿色,生产队里一位大户人家的强势人物多次调逗他的母亲,都被他的母亲严词拒绝,终于有一次在苜蓿地里他母亲被那男人强行解开裤带奸污了,这个恶棍此后又多次制造机会强奸他的母亲,恶棍的老婆知道这件事后,就到栗阶升家门口破口大骂,脏言秽语如同硫酸一般泼到栗阶升和他母亲的脸上和心上,栗阶升手里提着斧头要出门被他的母亲拦腰抱住,母亲跪在他的面前哭诉着他才放了手。在家里睡了三天后,栗阶升私自做主将自己的正在上初中的大妹子许配给了大队主任的儿子作了未婚妻,不久他就当上了灌区一条支渠上的量水员,成了半脱产的水利干部。等到他长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村里和他一般大的同龄人都结了婚,他因为家里穷和负担重没有对象,他的母亲火烧火燎的急,一次次淌着眼泪找她娘家的弟弟,栗阶升的舅舅托人给他介绍了对象,并出面张罗着给大外甥结了婚。

栗阶升的这个媳妇娘家在边山,没有文化,个子长得有些矮,圆圆的脸盘,通鼻梁,红眼边。栗阶升从内心不甚满意,可也没有拒绝。不到一年时间,这媳妇就给栗阶升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又一年后,她又生了女儿,栗阶升也轻而易举地到乡政府,当上了水利干部。

虽然这个水利干部是个社办干部,不吃商品粮,不是国家的正式干部,工资也比较低,但栗阶升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强迫自己走起路来挺起腰杆,在人前不再唯唯诺诺。然而他没有把握好时间、场合和对象,险些丢掉这份工作。

有一次为了工作上的事儿栗阶升和乡长发生了争执,他仗着自己有理,没有给乡长留足面子,乡长对栗阶升有了看法,就让主管水利的副乡长找他谈话,警告他如此这样下去的话他就很有可能离开这里。原来这位乡长看上他的就是那份自卑,以便今后好驾驭,成为自己的心腹,扩大自己在乡政府的势力,没想到他如今一下子变得有些桀骜不驯,所以就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改变自己,要么离开乡政府。

栗阶升一下子就蔫了,但他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痛苦地改变着自己,经过脱胎换骨似的蜕变,他的人格也发生了扭曲。在乡政府里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架势,面对领导就象小学生见老师那样拘束,一旦走出乡政府的大门就高高的抬起头颅,挺起胸膛,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

不到一年的时间,栗阶升在乡政府的人缘好了起来,乡长点名让他担任新建初中基建领导小组的实际负责人,他打听到乡党委书记家里准备建一个门楼,就偷偷地将工地上的砖送去了八千块,乡长家里要盖房他从砖厂直接调去了三万砖送到乡长的家门口,主管组织的副书记家里修猪圈,栗阶升也送去了五千砖,其他几位副书记、副乡长家里都有些小工程,栗阶升不是送木料就是送水泥。栗阶升又从砖厂运了八万砖摞到一个原来和自己在水渠上干过的同事家里,那家盖房用了三万,朋友老婆比栗阶升小几岁,懂得风情,成了栗阶升的情妇。那年年底,栗阶升成了出席县的优秀乡镇干部代表,受到了表彰奖励。

 第二年春末,县上公开卖商品粮户口,栗阶升花了五千元给自己买了一个。他有意结识权力部门人员和社会上有活动能力人员的努力派上了用场,一位在县人事局担任副股长的段姓男士,开始根本上看不起栗阶升,可碍于中间介绍朋友的面子,遂答应了和栗阶升交往。经过观察,栗阶升发现这位段副股长和他老婆的关系不好,特爱沾花惹草,他就给自己的情妇买了一挂上好的珍珠项链,做通了情妇的工作,将自己的情妇送到了段副股长的怀抱,事后这位段副股长有点感动,在这位段副股长的运作下,栗阶升顺利的当上了山区某乡的副乡长。

山区乡地广人稀,乡政府领导的工作主要有三项,一是做好迎接上级检查的准备,二是到县上、市上有关部门拉关系、搞项目、弄资金,三是不失时机地跑官。栗阶升自知自己文化程度低,说话又不利索,能干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但他并不甘心就这样下去,他要包装自己,冲向他人生的更高点。

栗阶升对龙虎观的王化城仙长早有耳闻,欲投其门下学些本事。他去了好几回,连王道长的面也没见上,观中的小道士看他说话疙疙瘩瘩、其貌不扬,对他十分地冷淡。栗阶升虽然心里生着气,可他是个懂得轻重的人,拿出愚公挖山不止、感动上帝的精神,继续前去拜访王化城道长。那天凛冽的寒风裹着大雪,栗阶升步行了五十多里山路来到龙虎观,王道长被他的诚心所打动,破例见了栗阶升。谈了几句话后,王化城从内心里并不看好眼前的这位,碍于情面就告诉栗阶升,他要去省城开政协会顺便还有些要事去办,等春节后让栗阶升再来学典论道。

栗阶升虽然和王道长说话时间不长,可已经被他的气场所折服,为了能方便近距离的接近王化城,他自己掏钱买了两幅上等的柏木棺材板,分别送给县委组织部部长的岳母和副部长的母亲,他才调到了龙虎乡,担任了第三副乡长。

栗阶升文化程度低,更没有心思做学问,对于王道长讲的《鬼谷子》一书他大都听得不怎么明白,什么“潜谋于无形”、什么“纵横捭阖”,他只知道一点却说不出来。然而在修炼进入到第二阶段的时候,有一个训练环节特别让栗阶升上心,影响了他的后半生。

这是一个叫做“孙子、爷爷”的实验课程,王道长讲习的重点是“先当孙子后才能当爷爷”,“孙子当好了,爷爷才可能当好”的理论。怎样才能当好孙子呢?当然是要懂得乖巧,这里有三个要素:其一是要有眼色,懂得这位“爷爷”最需要的是什么,还要弄清楚什么时间需要,什么地点需要,拍马屁如果拍到马蹄子上的话,不但得不到好处还会遭殃。另外,还要懂得“爷爷”的弦外之音,比如说领导给你写条子、打电话,一般来说分为四等,最上的一等是:这某某某是我的某种关系,务必要办好。这是命令的口气,没有余地。次一等的是:这个事是某某某介绍来的,望你办好。这是要求的态度,不是下的死命令。三等的是:来人是熟人,前来找你有事儿,望你能办好。这商量的语气。四等是:来人找你,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望你能满足其要求。这是敷衍推诿的心理,你不必上心。其二是要嘴甜,会说顺心话,能说顺心话。溜须要有尺度,就好象吃红烧肉一样,肥而不腻,还能上瘾,这一点更多地不是理论上能解决的,重点是在实际做的过程中要摸索、总结,建构成适合自己,也适合对方的模式。其三是要懂得孝敬,这里的“孝”要是发自内心的,给对方的感觉是真诚的,不是装出来的,否则的话前面的一起努力就会功亏一篑。这里的“孝敬”的最高境界是达到自然,就象刮风下雨那样叫人习以为常。在实际演练的时候,王道长让他们十几个人多次倒换面具<王道长在对门徒讲授时他本人戴的是黄色的面具,其弟子戴着不同图案和不同色彩的面具,上面分别赫然写着,科员、科长、副局长、局长、副县长、县长、书记等职位>,要求他们对着不同的面具做着不同的陈述和姿势,互相观摩,推出做的最好的一组,然后分析评点其长处和不足,再分头演练,要他们细心体会。王道长一再强调,要做到心到、嘴到、肢体语言到,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栗阶升在此过程中最大的收获是,他从此看官场上的人物就像看戏剧舞台上的演员一样,只看他的扮相不在乎他真实的是什么人,他是为了那张面具才奴颜婢膝的,只要能得到那张面具他栗阶升也会数百倍地会得到尊敬,会让他得到更多地长脸面的机会。他不再为低三下气而纠结,即就是对方唾到他的脸上他也不会上心的,依然会微笑着注视着对方,心里想着这些唾沫还可以帮着自己清洗脸上的尘土,常言说得好“打着亲、骂着爱、不打不骂才是害”嘛。

栗阶升将自己学到和悟道的这些东西开始应用到实践中,他觉得自己活络的多了。听说常务副市长要来山里检查工作,栗阶升觉得机会来了,可是陪同副市长是县委书记、县长,下来就是乡党委书记、乡长,他是没有机会接近副市长的。正在栗阶升焦急之时,天上却下起了雨,栗阶升灵机一动,马上跑到商店里拿了十几把雨伞,追上行进在龙背梁上的一行人每人发了一把伞后,他到了副市长跟前,为副市长撑起了伞。这位从中央某部委下来的副市长几次要自己打伞,栗阶升用不怎么利索的语言说雨大、路陡,一边扶着副市长一边打着伞,弄得同行的书记、县长和乡党委书记、乡长心里都不舒服,乡长几次用眼睛瞪着他,示意他识趣些赶快离开,栗阶升假装没看见。副市长的女秘书是第一次进山,穿着裙子,风裹着雨气温猛降,她的裙子淋雨后贴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栗阶升看见后,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披在女秘书的身上,之后又迅速下山,跑到龙虎中学向一位身材和女秘书差不多的女教师借了一套衣服,冒着风雨追到龙虎观,让那位女秘书换上。

这位副市长回到市上的第三天,栗阶升就提着土特产登门拜访了,前三次副市长和其夫人没理会,到了第四次副市长家的保姆开了门,栗阶升赶紧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塞了进去。第二天副市长的女秘书找到栗阶升,首先给了他二百元钱,说这是副市长给的,务必请他收下。下来女秘书送还了衣服,当面表示了感谢,临走的时候,这位女秘书说:“栗乡长,你的热情我很佩服,我给你有个建议,你最好能到党校去培训一回,这样就可以提高你的综合素质。”

去省市党校学习,一般来说就意味着要提拔重用,作为一名山区的副乡长按常理讲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可这次去市委党校学习的名单上却写着“栗阶升”三个字,这让县上领导感到意外。尽管他们心里不乐意,但这是上头点了名的,他们也没有必要为这点芝麻大点的小事而闹得上下不愉快。

栗阶升在市委党校学习的半年时间,将百分之八十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结交朋友上,包括党校的老师和他的同学,他每周去的时候都要带上好几份土特产送人,经常性地请人吃饭,花完了他的工资不说,还向他的舅舅借了三万元。

栗阶升的这次学没白上,钱没白花,回来后不久就当上了乡长。他给自己定了一条铁则,每弄到一笔钱自己不能独吞,必须和能保护自己或者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上级共享,自己最多只能拿六成,其余四成务必要送出去,用栗阶升一位挚友的话说,这叫“利益均沾,风险分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栗阶升当上了乡党委书记一年后,他想出山调到大镇去当书记。按常规来说,能出山已经不错了,调到一个大镇去当个副书记已经是领导给了面子。栗阶升好几次动用了关系没有成功,他瞅视着县上领导的变化,下决心通过挖地道的方式接近这块碉堡,然后一举拿下。

经过仔细分析,县委主管组织的副书记苟道成是个目标。原因是县委书记是从外地调来不久的年轻人,苟道成则是从基层提起来本地人,有一定的地方势力,县委书记不管是从自身利益还是工作考虑都得依赖苟道成的支持,而苟道成也有一个软肋,栗阶升是有把握拿下他的。

原来苟道成在甘肃某航空基地当兵,后又提干,可能是受了放射性元素辐射的原因,先后生了两个儿子都是弱智和残疾,十几岁的孩子了生活还不能自理,尽管苟道成在外头很风光,其实内心里很苦恼。

栗阶升有个小他十岁左右的本家叔叔,当兵退伍后到邻县的客运公司当了售票员,人本分、老实,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叫李翠兰。这个李翠兰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指望着找一个在外头工作的丈夫能脱离农村,不曾料想自己的丈夫是个窝囊废,这让李翠兰非常失望。栗阶升当上乡长后,碰上了全国搞人口普查,山区地广人稀,道路难行,乡上干部人手紧,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人又不多,栗阶升就让李翠兰来乡上帮忙搞统计。李翠兰人长得俊不说,干事也利索,这让已经嗅到腥味的栗阶升更加垂涎,李翠兰觉得这个栗阶升人虽不咋地,可人家有本事、有能耐,他可以给她最需要的东西,在一个星期日的晚上,两个人由亲嘴发展到宽衣解带上床通奸。

栗阶升抓住乡政府扩建盖办公楼的机遇,在通往龙虎观的路口盖了一座小楼房。人口普查结束后,栗阶升帮李翠兰在这座楼房里开了一个打字服务部,将龙虎谷里所有行政单位的打印文件的活都揽到这里。李翠兰铁了心要跟栗阶升过,恶一场、善一场离了婚,栗阶升也下了决心离婚,可他有儿有女、有老母亲,还要顾及到社会影响,他不能顾此失彼,为此苦无良策,就去了龙虎观,找到了师傅王化城。王化城听明白了栗阶升吞吞吐吐的叙述后,又让栗阶升说了他老婆的生日、时辰,王道长闭着眼睛,用右手的拇指在其他四指上掐掐点点以后对栗阶升说,他这个老婆人长得不行,但命好,是个难得旺夫命造,你如今之所以能在官场上混得不错,全凭这个女人带来的福气,如果你不要这个女人的话官运受阻,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栗阶升经过痛苦的思考后,听从了师傅的劝告,放下了离婚的念头,继续维系着有名无实的婚姻,对于李翠兰的幽怨他默默地忍受着,用身体和手中的权利补偿着。他借着给乡政府改善办公条件的机会,给李翠兰新购回了一台电脑和打印机、复印机,又将一名叫宋宁宁的少妇安排到店里。

栗阶升告诉李翠兰不要给宋宁宁安排具体的工作,工资要发最高的。这个宋宁宁比李翠兰年轻,高挑个子,自然卷发,大眼睛、小嘴巴,一笑两酒窝尤显妩媚,李翠兰怀疑栗阶升和宋宁宁有一腿,内心十分反感,栗阶升发毒誓说自己和宋宁宁是清白的,当着李翠兰的面和宋宁宁拜了干哥妹。

这宋宁宁是陕南人,丈夫是一名乡镇干部,听说龙虎谷的风水好,沾上了就能当领导,于是就带着宋宁宁和三岁的儿子来到龙虎谷。宋宁宁的丈夫就到龙虎观做了王化城的弟子,宋宁宁和儿子就住在虎窝村一家私人旅馆。当宋宁宁的丈夫学成返回时死于车祸,宋宁宁安葬了丈夫后带着儿子又来到了虎窝村,她要完成丈夫的意愿,让儿子呼吸着龙虎谷的空气长大,好让他今后发达。她自己在乡政府对门的饭店里当了服务员,在这里她和栗阶升结识了。

 

苟道成不爱回农村的家,一看到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担忧,心里经常一阵一阵地恐慌,他想问个究竟,就打着检查组织工作的旗号来到了龙虎谷。

苟道成从内心深处对栗阶升看不起,虽然说他是行伍出身,但他是文革前的初中学生,也善于学习,给人以儒雅的感觉,他从感情上是喜欢那些有文化、有些风度的人。这些年的从政经历,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些看起来水平、能力不怎么行的人,往往对领导有较强的依附性,而且会揣摩领导的心思,悉心地为领导办事,是可以相信的人。

在栗阶升单独向苟道成汇报工作后,在谈话的过程中苟道成三次提到了龙虎观,栗阶升就明白苟道成的意思,就提议苟道成到龙虎观转转,苟道成笑了笑没说话,挥了挥手。

王道长今天在道观,栗阶升到了王化城那里说了几句闲话,按照苟道成的叮咛,没敢照直介绍苟道成的身份,只说这是他的一个好朋友,慕名前来,然后知趣地出去了。

王化城仔细地看了苟道成的面相,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一一在一张白纸上列出,推算了一会说:“先生定是吃国家俸禄之人,而且手握一方权柄。”看到苟道成面有赞许之色,又微微点了点头,王化城继续说:“先生命中三子,前两子尚难成人,唯晚子可以顶门立户,传扬家声。”

苟道成听到这里,心里不觉一惊,自己的老婆已经年过四十难道还能生育,万一、万一再是个残疾那可咋办?就急忙问道“我这小儿子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王道长轻捋了一下长髯,说:“我观先生命造,妻星有明有暗,命犯咸池,料定你有妻有妾,你妻虽然贤孝,但却克子,只有你这个小老婆才能给你生下小子,肯定健康。”

“请问仙长她会来自何方?我啥时可以遇上?”

王化城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微闭眼睛掐算了一下说:“此女子来自南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的酉时可能相遇。”

苟道成还要继续往下问,王道长言道:“贫道今日是看在我弟子之面说的已经很多了,天机不可再泄,请先生自便。”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苟道成和栗阶升出了道观走了一截路,大雨就哗哗地下开了,将两个人淋成了落汤鸡,他们赶紧走到李翠兰的打字部里。

李翠兰到县城买原料去了没回来,其他两名雇员也没在,只剩下了宋宁宁。苟道成这几天身体本来就不适,经过这次雨淋,坐在那里不停地打喷嚏,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头痛、嗓子难受,栗阶升和宋宁宁就将苟道成安顿躺在宋宁宁的床上,栗阶升赶紧出去买药。

苟道成喝了栗阶升冒雨买回来的感冒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栗阶升叫过来宋宁宁叮咛了一番,自己去了乡政府。到了半夜苟道成才清醒,他看到自己睡在一个年轻女性的床上,又看到宋宁宁半卧在沙发上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对这宋宁宁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宋宁宁笑了笑说:“没啥,人有病了啥都不讲究了。”从炉灶上端来小米稀饭、软乎乎的坨坨馍、西红柿炒辣椒,这些都是苟道成平时爱吃的东西,苟道成心里想到,这个栗阶升对自己还是很细心的。

苟道成招呼宋宁宁一块来吃,宋宁宁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这时苟道成想起来王道长的话,抬头瞧了瞧宋宁宁,当知道宋宁宁是陕南人后,这就是要和他厮守后半生的女人,他心里一阵狂喜。

此后,栗阶升将打字服务部上的二楼隔成了一个大间,装饰一新,让宋宁宁住在这里。当苟道成第二次来到龙虎谷的时候,李翠兰就带上宋宁宁的孩子睡到了她的房间,苟道成和宋宁宁在这块小天地里已经成了正正经经的夫妻了。

两个月以后,栗阶升出山当上了一个三万多人口大镇的书记,继任他的书记、乡长都是他向苟道成推荐的。半年后因为经济问题和滥用职权栗阶升被举报到市纪委,市纪委核查后将问题交给地方处理,栗阶升被停了职。

宋宁宁不仅人长得好,肚子也争气,十一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不久,栗阶升被重新任命为县建设局的局长,栗阶升以李翠兰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主要承保国家投资的基建工程,然后再分包给外地的建筑队。如今李翠兰开的是红色的奥迪,住的是豪华别墅式私人住宅,她和宋宁宁成了比同胞还亲的姐妹,她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关于栗阶升的话题,她们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栗阶升当时的良苦用心,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这才是:

大路平坦能者挤,

偏径崎岖可鼯技;

皓首穷经非大慧,

春风冬雨须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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