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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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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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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母亲

那天,弟弟来接母亲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这时间为什么那么快,说是来接,没想到就到了这天。

母亲被我从乡下接到城里帮我带孩子已经五年了。其实,因为婆婆年纪大,我的孩子一直是母亲给我带,从孩子还在我腹中八个月的时候,母亲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直到后来照顾我的孩子。如今,孩子已经会动情地写《我的外婆》了,母亲又要去照顾身怀六甲的弟媳妇。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幸福——那才是她真正的孙子,当然,我知道母亲并无此偏见。

当弟弟的车离开小区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母亲个子小,微胖。头发花白。皮肤黝黑。但由于为人很好,母亲的朋友总是很多。

十多年前,母亲在学校帮我带孩子,一到农忙时要回去,家里还有她的80多岁的父亲。她就这样一面帮我带孩子一面照顾老人还要干活。当我周末回家看到孩子被母亲带到地里晒太阳的时候,我总是心疼又生气地对待母亲。我总认为母亲帮我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一直到母亲被我接到城里带孩子上学的时候,我对母亲都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那个时候,孩子从乡下来城里读书,因为没有我们在边很难管理。当时孩子读三年级,由于他不想到城里上学,所以上学、放学路上总是对本来就害怕过马路的母亲推一下拽一下的,母亲又不舍得打孩子,那个时候母亲真是受了很多孩子的罪。

那些年,因为还车贷房贷,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母亲总是节约用每一分钱,有时候身上装着十元钱跟那些老年人去逛街,到了傍晚回来 十元钱还在。而我那个时候总是花四五十元买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不喜欢了就丢掉。母亲在一旁规劝我要节约,要节约。有时候她捡我要丢掉的衣服穿,说丢了可惜,衣服只要热乎就行了,不要老是买。而我买给母亲的衣服,母亲尽管很喜欢嘴里却说着反对的话,母亲把我买给她的衣服放在她的箱底舍不得穿。

——我不是反对母亲去帮弟弟。只是,母亲的脊椎因为年轻时挑了太重的担子,在医院检查了说是脊椎已经变形,需要做手术。但由于年过花甲,做手术风险太大,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叮嘱我们不要让母亲太劳累,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担心着,牵挂着。送走母亲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内心空空的,心也疼了起来。想到再也不能在早上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在客厅里拖地板,在阳台上绣鞋垫了……不知道母亲这一去要几年才能回到我身边,泪水便止不住。

母亲曾跟我说过她其实喜欢在我们家住,因为她在这里有很多朋友。还有就是弟弟们那个城市很特殊,出门几公里找不到一个可以歇歇脚的石凳,这是她不爱在那里的一个原因。但母亲后来又笑着说,这些小问题不值一提,为了我们姐弟过好,再比这个艰苦几百倍的事都经历过,这点小困难算得上什么。

只想在心里说:妈妈,你要好好的!女儿会想你的,我,已经因为牵挂你而泪水涟涟了!或许,你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会说,傻孩子,又不是不能见到了,哭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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