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姜子洗干净了,沥一下水,然后放上酱油、泡椒、大蒜,用瓶子密封起来,过一天就能吃了……”这是我父亲教给我的最后一道家常菜,看似简单,如果没有他的引导,我将始终不会。
父亲在吃得方面是个很讲究的人,只要一有空闲时间,都会捣鼓各种美味佳肴。
小时候的我对炸广椒炒腊肉情有独钟,这也是父亲的拿手好菜。我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寄宿学校的,那时候在学校吃饭,还是自己带米、带菜,每人用饭盒将米淘好后放水,送到食堂蒸熟以后,加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炒熟的咸菜,这也就是我们小时候的一日三餐。我经常带的咸菜,也就是父亲为我特制的炸广椒,可能因为遗传吧,那时候的我对吃的也比较讲究,炒的炸广椒要求是酸而不辣、油而不腻、散而不凝,父亲为此也是伤了脑筋,但父亲最终还是给我做成了。
每到辣椒收成时,父亲总会精挑细选出几筐成色不错的大红椒,通过几道清水清洗后沥干,便盛在一个超大的木盆里,用双刀剁成碎片,里面再加上大蒜、八角、花椒、玉米面等他自己的配置的独门秘方,拌匀后放在坛子密封几个礼拜,当再次掀开坛盖时,一股蒜香、辣香铺面而来,还别说“真的别有一番味道”。炸广椒通过父亲特制的“二合油”(菜籽油和猪油混合而成)煎炒,最终达到了我想要的“酸而不辣、油而不腻、散而不凝”。每次尝到这道菜时,就会想起父亲对炸广椒制作的讲究,对儿子爱的那份执着。
干烧猪头肉是我长大后的最爱,也是我父亲教我最拿手的家常菜。年底杀年猪,父亲就会到各家各户收上几个猪头回来,因为自家猪头不够吃。拿回家的猪头,父亲还要精心烟熏几个月,烟熏腊肉的柴火是他砍的柏树枝叶,经过柏树烟熏的猪头味道的确不一样,颜色更亮、香味更浓。
而在干烧猪头肉里最重要的配菜应该是魔芋豆腐了。当我在做这道菜,用的都是超市里面的魔芋豆腐,但总是差一点感觉。父亲的魔芋豆腐显得老成,很有嚼劲,就像窖藏多年的老酒越喝越淳,越品越能留下很多记忆。制作魔芋豆腐单调且劳累,需要经过三道工序洗魔芋,磨魔芋,煮魔芋,三道工序一气呵成。尽管累烦,但是为让我们尝到他这道拿手菜,他还是还会一丝不苟。打魔芋豆腐因为是冬天,每当想起父亲的穿着湿透的衣服的磨魔芋时,外面的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还冷的打寒战,我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
有了魔芋豆腐和腊猪头,干烧猪头肉也就基本成形,经过父亲亲自制作,加上特制的腊豆豉,味道可以想象。
我喜爱父亲的美食,更敬爱我的父亲,虽然我没有继承他的美食谱,但我要像他那样执着、坚韧,坚持用爱做好每一道菜,并将这份爱传递给我的家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