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泪水流进土地（组诗）

云的泪水流进土地

一只悲鸣的雁疯狂地掠过群山

水凝固成冰。一尾沧桑的鱼被雪压在身下

脸色残白。眼睛里是血，是泪

我的父亲站在空旷的田野里

守着祖先的碑文

一日三餐咀嚼食物

像一粒粒沙子。古老的誓言

疼痛。牙齿生不得气，又挤不出半句怨恨

深藏于泥土之下的竹笋

只能打个呵欠，挺一挺腰杆

河流堆积的泥土

放不下山石，刻成磨

一头驴磨磨唧唧地转着……

返乡

从安徽明光一路南下去浙江温州，路途中换乘一辆辆车

经过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城市，一个个高高低低的村庄

打工者的足迹，撒遍大江南北

消化不良的记忆在吊瓶里

慢慢地运往故乡，与土壤一起粘合

飘浮不定的茶叶在冷与热的时光里

吐露贫瘠之地

我揣着古老的泥碗

凝思。一股井泉瞬间喷发

沿着溪流漫溢的田块

顺着红薯的藤蔓摸回了老屋

今生今世，以聆听过的鸟语，闻到过的花香

在泥燕乡音里把山山水水复读

像草木发芽，重新布置春天

故乡*母亲

我不会将一生拱手让给时光

终究逃不过一场宿命

浮沉的鱼靠得是水

飘来飘去的云靠得是风

我就是海浪里的一叶小舟

前行或后退都要握准时机

在尖上赌汗，在峰上舔血

唯独没有扔掉脊背上那一弯故乡的残月

游子的手四处往返

把泥土烧制成陶罐。夜夜饮水思源

那枚挂在胸前的桃核

点燃颠沛流离的岁月

门外，那一声声嘱咐与叮咛

还在溪水里长鸣。汹涌的部分

抱着一块岩石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