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建
二零一九年一月的一天,忽然传来李西文老师辞世的噩耗,我愕然!随后鼻子一酸,泪水充盈了眼眶。悲痛之中,老师的音容笑貌宛若就在面前,老师的谆谆教诲也仿佛萦绕在耳边!看着微信群里唁文、慰问、挽联纷至沓来,我不禁想起以往与老师相处的种种细节,尤其是张文佐、李满池等老师的回忆文章及照片,催发我去找寻过去的忆记。
大年初一,我关掉手机,闭门谢客,拿出整天时间收拾书柜、书箱。各类书籍和资料杂乱地栖居在书柜和纸箱里。我逐一打开,一摞一摞、分门别类地整理、翻阅着。
一摞杂志中掉下一个薄薄的纸夹子,夹子的封面写着“致王建文友”五个隽秀、潇洒的字。这是在老年大学上学时,李老师送给我的他的诗稿、报纸和文件,还有“百名诗人咏葫芦岛”一书,上面发表着我的处女诗作《我们来到葫芦岛》。
我什么也干不下去了,把纸夹子和书捧在手里,一行行、一页页翻阅着,那些发自肺腑的、滚烫的文字,像是老师在我身旁耳提面命;那些旧黄的纸张、褪了色的钢笔字,和我那些文章、小诗相比,真是重若泰山。我似乎看到李老师在班上那忙碌的身影,听到他洪钟般的声音;看到联欢会上他神形兼备的舞姿;那惹人遐想的诗句……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此时我已泪流满面……
一摞照片散落在书桌上。是会议活动的留影,我想起了葫芦岛之行。
那是二零一一年春。一天放学时,李老师交给我一个信封。我那时急着回家,没顾上瞧。到家打开一看,是中国“乡土诗人”学会的会议通知,上面写着开会时间、地点、内容等。随信有一封李老师的信笺,内容简单明了,说确定让我作为领队,带文友一同参会。那时我刚刚就读文研班,是个新生,班上同学大部分还不熟悉,与当时担任文研班班长和甜园诗社负责人的李老师也交往不多,但李老师却确信我一定能完成任务。一种被信任和被认可的欣喜涌上心头。我反复地看了这封信,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文研班里有个“甜园诗社”,李老师身兼顾问一职为大家服务。“甜园诗社”如火如荼,多次参加社会交往,组织活动,成绩斐然。这次获得参加全国性大型会议的邀请,是“甜园诗社”的殊荣,也是文友们强烈的向往。这次活动很重要,虽然跟李老师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深信我对工作负责任,相信我一定能够承担起这个十分艰巨和光荣的任务。接受任务后,我信心十足。联系会议的举办方、买车票、策划行程、置办文学社旗帜,组织人员等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路明老人是我们班的“旗帜”,如果他能参会,那将是是文研班的骄傲。但他年纪太大了,要说服他参会,就必须保证老人的一路安全。我勇敢地承担起做老人工作的任务。经过做他女儿工作后顺利达成默契。这次活动,因为有李老师这样的组织者带我们参会,我们满载而归。那时我还不是会员,只是学生还是新兵,能得到李老师的信任,这是莫大的荣幸。信任是相互的,尊重是相互的。出于对李老师的回报,我把所写文稿请李老师修改指正,得到真传。
我怀念李老师。他是位真正的诗人,不但教人作文而且教人做人。
李老师的诗歌很有成就,被著名诗人唐绍忠称为“真正的诗人”,可他不计名利,不图虚荣。著名作家贾宝泉老师曾经这样评价李老师的诗歌:“数学修养使他易于挣脱文学的‘罗网’而径直奔向哲学和逻辑”,称赞他的诗作“见出哲学养成”“都是哲学‘压倒’了文学”。他生前学习阅读了大量的诗作,全力推荐给诗歌爱好者,呈现正能量,弘扬主旋律。李老师挚爱文学,尤其喜欢诗歌写作,潜心于新诗的研究和创作。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多忙,身边总会有一本在读的书。他对我说过,数学专业的人,既要精专,又要广博。读书的面要尽可能地宽一些、杂一些。读书既可以颐养性情,又可以从书中汲取养,然后用较为开阔的视野、较为独特的眼光去审视诗歌创作。老师赠与我的书籍和诗歌报纸,是他留给我的精神财富。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会细心地阅读这些他翻阅过的书,感受他的气息,同他进行心灵的对话、情感的交流。
我怀念李老师。他手把手教我写诗歌,认真耐心,不厌其烦。为帮助我学诗入门,赠送了他珍贵的诗集《落叶》《月亮梦》,帮助我修改诗作文稿,推荐许多优秀的诗歌作品。他给张同学修改稿件,一篇二百多字的诗稿,李老师的评注、修改,指正就达一百多字,可见多么认真,仔细。李老师对待别人的作品总是积极肯定,鼓励多于批评。
我怀念李老师。他时刻惦记甜园文学社的活动、惦记那些亲如姐妹弟兄的同学朋友。
李老师对待社团工作认真专注、详细计划,使得社团工作有条不紊,稳扎稳打。对杂志要求非常专业,从创刊词到责任编辑,从杂志栏目到组稿程序,从人员编制到办公地点,事无巨细,都考虑周到。二零一四年《甜园文学》创刊之初困难重重,为了给编辑们找开会统稿的地方,李老师借用其女儿的办公室给我们使用。当时稿源少且质量不高,为了补充稿件,他利用暑假时间,重新写作和修改以往的文稿。如今,读着他当时投给编辑部的遗作,小小说《孙子》《慢局的快节奏》《科学的忽悠》等作品,不禁使我泪水涟涟。我们去参加葫芦岛活动,他联系他在葫芦岛的同学,安排会外的活动,使我们的出行既充实又快乐。他经常把文友们的作品推荐给杂志发表。
……
我怀念李老师。他待我如兄弟,与我叙家常、说心里话;他不忘知青的艰苦岁月,同情知青一代人;他手把手教我写作,言传身教地教我做人。他待我参加多个社团活动,开阔眼界,增加与其他室友们的互动。
我怀念李老师。李老师用他的人格魅力,吸引着我及其他来自四面八方文学爱好者;李老师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没有亲疏、远近之分,更无拉帮结派之嫌;他无私奉献,从不索取,为了方便工作,甚至自掏腰包买午饭给班委。每每想起与老师一同工作的这段时光,我都会感到非常愉悦。我从一个连文学体裁都分不清,没有文学创作经历的文学盲,到能够在报刊杂志发表作品,出版了自己的作品集,加入作家协会,这一切无一不是李老师的教导和鼓励的结果。
天堂上的路安全,干净,没有雾霾,没有坎坷,可是您有膝盖退变的腿疾,走路不太灵便,请慢慢走,走好……
我会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