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者,万物之灵也。告别丛林,不再与兽群为伍:昂首挺胸,傲立于天地之间;高视阔步,行走于环宇之内。虽无峰峦之高大,却能尽显大山之巍峨;虽无大地之广博,却固有宽阔之胸怀;虽无海洋之深远,却蕴藏汹涌之激情。
千人千面,或俊俏、或刚毅、或慈善、或英武、或脱俗、或腼腆、或凶狠、或猥琐、或丑陋,皆父母之所生,天地之所养。浑然天成,有鬼斧神工之妙;一脉相承,有造化绵延之缘。世间百花争艳,怎有人容颜之多样?有熊腰虎背之体者,几多?有苍松翠柏之尊者,几多?有羞花闭月之容者,几何?有沉鱼落雁之姿者,几多?有出水芙蓉之态者,几多?世间万物竞长,怎有人生命之旺盛?长命百岁者,举不胜举;虽死犹生者,千古不朽;丧失人格者,遗臭万年。
千人千性,或温顺、或暴躁、或平和、或刚毅、或懦弱、或诡秘、或豪爽、或内敛、或张扬,皆与生俱来,随境寓情,变化有常,有寄托心智之机,有抒发胸怀之畅。红尘万象时新,怎有人性情之多变?有大海之容者,几多?有磐石之坚者,几多?有流水之畅者,几多?有万丈烈焰者,几多?有和风细雨者,几多?有千娇百媚者,几多?与人为善,怎会自己孤独?与己方便,怎会难解忧愁?与生俱来,怎能没有血性?与时俱进,怎会缺少睿智?
双目炯炯,既能看穿千古之变,又能传递秋波之媚;双肩实实,既能挑起千秋道义,又能背负生命之重;誓言诺诺,既能表慷慨悲壮之志,又能倾缠绵婉转之情。素手不盈尺,却能把控命运之玄机,远隔重洋握之若眼前,伸开柔软如棉攥之坚硬似铁;日食仅斤余,却能提供源源之动力,焕发勃勃之精神;足跟不离地,却能走向心中花园,千山万水信步若闲庭,五洲四海通畅似游鱼;夜宿不过六尺,却拥有千般梦幻,万种念想,好心自有好报,好梦肯定能圆。人人都能上天堂,早已不是梦;每每也会下地狱,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者,仁也。走出蒙昧,告别原始法则,相扶走过百万年洪荒;离开兽群,摈弃血腥纪年,携手迎接寒来暑往。爱若阳光温暖,情似江河绵长。母有哺乳之恩,融融犹如三春之晖;父有教养之德,灿灿仿佛北辰之星;儿有孝敬之礼,殷殷犹如葵花向阳,女有贤淑之仪,款款胜似天仙下凡。
人者,智也。虽无千里之眼,视频却能远眺万里之遥、太空世界;虽人无顺风之耳,音频却能探听海角之波、天外之音。人无鸟翅,却能制造飞机、飞船、飞碟,遨游在茫茫环寰,飞越上巍巍天庭;人无鱼身,却能制造航船、潜艇、航母,远航在茫茫海洋,潜行入幽幽龙宫。
人者,高级之动物也。俊美如鲜花,纯洁似皓月,温和像春风。历经百万年之久,才由动物进化成堂堂之躯,但只需几分钟之间,贪欲就会把人还原为嗷嗷之禽兽。人为善时如绵羊,人做恶时赛虎狼。人若修行为仙,就会比仙更超脱;人若潜心成神,就会比神更神奇;人若扭曲为鬼,就会比鬼更狰狞;人若异化为魔,就会被魔更恐怖;人若变种为狼,就会比狼更凶残。人遗传兽性好斗,须臾之间,竟能残杀成千上万之同类,哪个动物会有如此神奇之战力?人天性善良,千百年内,悉心保护一草一木之生命,哪个动物会有如此广博之爱心?人如果一时冲动,脱去尊严的外衣,赤裸的欲望远比任何动物都强烈;人一旦拥有文明的护佑,创造的追求远非任何动物所能比拟。
文明与愚昧同根,人性与兽性连体。人最大的敌人不是自然,不是野兽,而是人自己。人要战胜自然,首先要战胜自己;人要创造未来,首先要创造自己。
人乃万物之灵,万物乃人之用,天因人而高,地因人而广,天地乃人之居所,人乃天地之精魂。神乃人之偶像,仙乃人之梦幻,鬼乃人之替身,魔乃人之异类。千年修行,能否为人?万年修行,能否成神?
活得明明白白,是一种少有的境界;活得轰轰烈烈,是一种难得的辉煌;活得平平淡淡,是一种舒适的安逸。大红大紫时,从不张扬;大起大落时,绝不颓废;大悲大喜时,从不迷惘。进
退有据,方圆有规,把握有度。一生何其长?一世何其短?历经沧桑变化,应对生老病患,饱尝辛酸苦辣,自享喜怒哀乐,何其神奇?何其美妙?何其幸福?
为人一生,无憾为足;做人一世,有为是成。百年风雨,淬炼风骨;千年教化,陶冶心性;万年血脉,延续种姓。芸芸众生,几多情缘?滚滚红尘,几多轮回?寿比南山者,未必幸福;英年早逝者,未必悲痛;苟且偷生者,未必无奈;春风得意者,未必逞心。甘苦寸心知,功过千秋评,岂止是天意?岂止是神算?岂止是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