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菜

母亲已经是年近八旬的人了，身体一直很硬朗。

一次，我的儿子无意中对母亲说，他和他的媳妇儿喜欢吃奶奶做的蒸菜。母亲一听，十分高兴，劲头儿也来了，说道：“你们想吃，我就给你们做去！”

12月的中旬，时值隆冬季节，一大早母亲就说准备上午去地里挖野菜。我连忙制止道：“还是下午去吧！天气暖和一些。”

吃过午饭，母亲就不动声响地骑着她的三轮车去了城郊的地里，路程少说也有好几里地。其实，冬天的下午也不是太暖和，还刮起了风，刮在人脸上，疼疼的。后来听母亲说，由于天寒地冻，地里的野菜大多已经打了蔫儿。但母亲还是挑拣着一棵一棵地挖了不少，带回了家。回到家里，母亲的白发已经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我嗔怪母亲：“为什么不戴个帽子去呢？”

来到家里，母亲便把野菜倒在院子里，认真地一棵一棵地择选。择选完，母亲说天真冷，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我又慎怪道：“为什么不在屋里择呢？”

在屋里，母亲又用凉水把择好的野菜反复淘洗了好几遍。之所以没有用热水洗，敢情是母亲担心烫着了野菜，会影响味道的缘故。第二天下午，淘好的野菜已经完全晾干了水分，母亲就决定开始蒸。拌面，刷锅，添水，上锅，点柴灶⋯⋯忙活了一下午，临近天黑的时候，母亲终于蒸好了满满的一锅蒸菜。起锅后，母亲又用葱花油搅拌了一下。儿子儿媳在另一个地方居住，母亲便催促我道：“你赶紧给他们送去吧，趁热吃好吃，也到了吃饭的时候，要不就晚了！”母命大于天，虽然依然刮着寒风，我还是“风尘仆仆”地把母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热乎乎的蒸菜给儿子他们送了去⋯⋯

对于晚辈的爱，老人们总是竭尽全力、毫不保留；可对于老人的爱，我们做晚辈的又能又该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