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割麦子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季节,不由使我想起母亲年轻时割麦子的一些事情来。
母亲已经是年届八旬的人,但除了有些耳背以外,身体依然很硬朗。母亲出身农民也一直是农民,年轻时候的她是个干农活的好手。每当提起干农活,母亲便会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当年割麦子的“光辉历史”。
当时还是生产队,母亲二十多岁,虽然是大集体,但母亲干起活从不惜力气。生产队根据每个劳动力的大小记工分,并以此进行收入分配。最早的时候,母亲每天只有3.5分的工分,而最高的妇女出工每天是3.8分。伯父就劝母亲:“还干那么有劲干啥?反正工分也不高。”母亲则不那样认为,她觉得不去努力干,工分就更提不上去了!结果,没有多久,生产队就把母亲的工分调成了3.8分。无论在哪里,看来“天道酬勤”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割麦打场,活见阎王。农活中最辛苦的要属割麦子了,那时候还根本没有收获机械,全靠人力用镰刀收割。但母亲割起麦子来,却总有使不完的劲儿。母亲说,无论多么大的地块,她总能弯下腰不割到地头不抬头,一口气从地这头割到那头。当然,母亲也总是赶到其他人的前头。母亲也因此在生产队里割麦子出了名。
我的一个伯母听说后,有点儿不服气。有一天参加割麦子劳动,伯母心里攒了一股劲要和母亲比一比。母亲当然也是当仁不让:“一向都说我能干,怎么能让你比下去了呢?”结果,一天麦子割下来,伯母的嗓子都哑了,还是没能比过母亲。
从此,母亲割麦子干农活在生产队更出名了。母亲说有一次生产队队长给地里干活的人送水喝,在大家喝之前,队长发了话:这水谁也不能先喝,而是让母亲先喝。结果大家都看着等着母亲,母亲倒愈发不好意思先喝了。
我是农历七月末出生的,农村割麦子大致在农历五月。尽管怀着七八月的身孕,但那一年,母亲割麦子同样没有拉下。人们都劝说母亲:千万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可不得了啊!
后来生产队变成了大包干,父亲在乡里当干部,母亲基本一个人包起了家里的农活,那种劲头始终不减当年。
不觉不知,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也早搬到城里居住,但母亲特别能干的名气一直在村里流传着。一次,母亲回农村老家,我的一位祖父见到她,开玩笑地问母亲:“还能像当年一样割麦子吗?”年近八旬的母亲笑着攥起拳头说:“虽然比不上当年,但真让再去地里割麦子,还行!”
希望母亲的身体永远“还行”,也永远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