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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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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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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汉

侯老汉是一个单身汉,年龄六十有七。

侯老汉是有过老婆的,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老婆生女儿时不幸难产去世。从此,家境一般的侯老汉便没再讨过老婆,自己辛辛苦苦地拉扯着女儿一天天长大。

四十多岁的时候,女儿又嫁了出去,这时候的侯老汉更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快乐的单身汉”。时间一晃又是20多年,中间侯老汉也动过找个老伴的心思,可是总有些不合适,事情也总是不了了之。

这不,又有人给侯老汉介绍了一个老伴。老太太是邻县的,年龄却比侯老汉大了足足四岁。老太太的命运比侯老汉更坎坷,年轻的时候就死了丈夫,她也是独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然后成家立业。可是儿子后来又不幸遭遇了事故身亡,儿媳妇熬不住寡,带着孩子改了嫁,原本一个好好的家庭就剩下老太太孤单一人。老太太最近的亲人,就是一个叫她婶子的本家侄子了。老太太名义上跟侄子过,但还是一个人生活。孤苦伶仃又上了年纪的她何尝不想在最后的晚年找个老伴找个依靠啊!

于是有中间人便把老太太介绍给了侯老汉,并提出了2000元的中间费。开始侯老汉嫌中间费有点高,嫌老太太年龄有点大。但中间人说:“你掂量掂量,你就是死了找个陪伴埋在一起的,不还得花几千块?”经不住中间人的花言巧语,再看看老太太倒也说话利索,侯老汉便交了2000元,把老太太领回了家。

令侯老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太太领到家不到一个月,竟然患上了中风,侯老汉不由后悔万分。闺女也强烈地埋怨起他:“当初不让你找吧你非找,这下可倒霉了!”于是,侯老汉给中间人打电话:“你们还是把老太太领回去吧!”刚刚患病、头脑还清醒的老太太则劝说侯老汉:“你还是行行好吧,行好会见好的!”侯老汉则一脸苦笑道:“我摊上这样的事儿,还算见什么好啊!”

但毕竟名义上是自己的人了,咋能说不管就不管,说退就退了呢?说归说,怨归怨,看老太太着实可怜,侯老汉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积蓄给老太太看病。老太太的病一天天加重,镇上的医院不见疗效,侯老汉又把老太太拉到了县城……“谁让咱摊上这事呢?敢情咱上辈子就欠她吧!没办法,人都是命啊!”侯老汉感叹道。

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病情又重,再说侯老汉的经济条件又有限,医生不想让他花太多冤枉钱,就劝说侯老汉出院。出院后,侯老汉不忍心让老太太在家熬着,又拉到了镇医院继续治疗着伺候着……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被侯老汉所感动,突然有一天老太太的侄子找上了门,对侯老汉说:“俺婶子还是让我拉走吧!你没少操心,不能让你又操心又花钱,你就说花了多少钱吧,我给你!”侯老汉见老太太的侄子是真心实意,就说在县里花了8300,在镇里花了1400。老太太的侄子二话没说,就丢下了10000元。其实侯老汉私下里还零花了3000多元,他没说出口。

然后他们一起收拾行李,把老太太抬上了侄子的车,一声道别,侄子便开车离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侯老汉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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