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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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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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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兄

岳兄是我的一位同学,又是我的一个哥们。曾经的同学很多,但能保持联系并发展成为哥们的很少。对我来说,岳兄算是一个。

岳兄高高的个子,和家人提起他时,我没有说“岳兄”,而是说:“我那位高个子同学。”上学的时候,岳兄个子高,与我们中低个子的人相比,除了个子不一样,他性格上还特立独行,喜欢独来独往。

记得有一次,班里举办联欢晚会,由于组织不得力,晚会开了一会儿,乱成了“一锅粥”。只见岳兄身穿军绿大衣,大步走进晚会中央,高喝几声,会场顿时平静了很多。岳兄便一一点名:“你,会什么?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还有你,会什么?表演一个……”这时候,原来的主持人已不知去向,岳兄倒成了“篡权夺位而号令天下”的人了。在这件事上,岳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岳兄从师范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县里一所中学任教。面对不高的薪水和日复一日的苦燥教学,尤其看到学校那个谢了顶的教导处主任,想到那或许是自己一生要攀登的目标,岳兄更感到郁郁不得志。

看到别人下海经商,发家致富,不安分的岳兄便决定停薪留职做生意。他和一个哥们一拍即合,两人下郑州、去武汉、奔上海,最后一致决定搞肉鸽养殖。说干就干,东拼西凑,两人凑了八万块钱,肉鸽养殖场便很快建成了。当时,我真对岳兄雷厉风行的性格所折服,当他提出借钱时,也为我无能为力给予他帮助表示愧疚。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岳兄的养殖场办了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面临倒闭的窘境。肉鸽市场供大于求,他们当初引进鸽苗的厂家几乎拒收他们的成品;即使回收,价格也压的很低,让岳兄根本无法承受。岳兄用他们商家的话说:就是让你们的一些小养殖场倒闭的。无耐之下,养殖场被迫低价转让给了别人,两人当初投资的八万元基本上赔的血本无归。别人初次下海捞取的是人生的“第一桶金”,而岳兄苦笑着说他欠下的是一屁股债。除了还债,岳兄收获的还有一条经验教训,用他的话说:特种养殖,特有风险。他还说当初不如听我的话去养鸡养猪,但对于自已的失败,岳兄看得很坦然:种庄稼有淹有旱,做生意有赔有赚;钱就是你给了我,我给了你的。

本想再搏一把的岳兄在大家的劝说下,只好重新返回学校教书,不过比以前又多了一个任务,那便是还债。回校任教的岳兄心态平活了很多,作为教师的他工资也提高了一大截。工作之余,岳兄给人家做过装修、办过暑期补习班、跑过保险等,第二职业做的倒也顺风顺水。几年前一次小聚,岳兄兴奋地对我说:“老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是个‘万元户’了!”言下之意,他已还清了债务,并小有积蓄。

由于没有什么负担,岳兄两口子的工资收入稳定,短短几年时间,他们的生活水平得到大幅度提高。眼看着别人有了车,岳兄一狠心,也买了自己的家庭小轿车,生活变得殷实起来。

岳兄有一独子,虽然一样望子成龙,但他从不强迫孩子学习,就问孩子想学什么,但学必须学出个样子。儿子说想跳街舞,好,就学街舞!儿子跳街舞果然跳出了名堂,到处受邀演出,成了学校里的小明星。

一次,儿子突然对岳兄说没有去过大城市。岳兄就问儿子想去哪儿?“中国最大的城市是上海,就上海吧!”儿子说。上海就上海,一个星期天,岳兄一家三口就坐上开往上海的列车。到了上海,儿子又说没住过大宾馆,岳兄就让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上海一家豪华的宾馆。一问价格,一晚上竟要一千多。岳兄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一家二三百多元一晚的旅馆,但他带着儿子吃了不少上海的名吃,也算让儿子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一天晚上,岳兄心情有点郁闷,睡不着觉,便翻身起来,独自一人开着私家车赶到高铁站,问工作人员下趟车是开往哪里的?说是武汉。好,就武汉!岳兄掏出三百元钱,坐上车几个小时后就赶到了武汉。在武汉长江边闲逛了一阵后,想到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走!几个小时后,他就又立马坐高铁回来了。岳兄说:回想起来,一夜之间就像做了一个梦。今天交通的发达对过去的人来说,或许真的就是一个梦。

人不能难为自己,说做就做,这就是性格特立独行的哥们岳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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