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搬运的孩子

到长垣县去拉货，开始我有两个担心，一担心找不来货车，二担心找来货车找不到搬运工，因为货物要用人装车。可到了长垣县城，我发现我的担心都完全是多余的。

发货方的老板拨通手机，不一会儿就给我们联系来了一辆大货车。车开来的时候，车厢上还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等走近了一看，竟是一群年龄最大不超过20岁的一群孩子。刚刚下了点雨，一个个脏兮兮的样子。

开始我还没弄清他们是干什么的，直到肥胖的货车司机跳出驾驶室，朝车厢上大喊：“快下来！装车用不了这么多人。”原来，他们就是司机带来的搬运工。

尽管司机喊的一声比一声急，十几个孩子仍然无动于衷，前面的人还紧紧抓车的拦杆，一动不动。无耐，司机只好伸出手往下拽，这才勉强下去几个，留下六七个人。

我上了车带他们去装货。钻进驾驶室，我不由对司机笑着说：“看来真不缺装车的！”“不缺，他妈的越人多越干不成活，也分不了几个钱。”司机好像怒气未消地说。我算了算我们的货，差不多10吨按每吨10元100元计算，七个人分，每人十几元钱。

到了装货的仓库，一边装车，我不由和在车厢上码货的年轻人聊了起来。我问他们都是哪些里的，他说山东、河北的都有。“大老远来这干什么呢？”“打工，啥活都干，主要是干搬运，装卸车，就是好几天没碰到活了。”年轻人叹了口气说。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样子，真不知怎么能撑起一些重体力活？但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有靠体力挣钱吃饭。

司机嫌他干活不认真，斥责他货放的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年轻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有几分疲惫，也有几分无耐。稍一停顿，司机又朝他嚷起来：“怎么干活像没吃饭似的？”也许让司机说个正着，找不到活挣不到钱，吃个饱饭可能都成问题。我问他们晚上都住哪儿？他说租房。“你们租得起吗？”我有点惊讶。“反正一夜就两块钱。”年轻人说。我不知道两元钱一晚上租来的房子或者说地方该是个什么样子？

车装好后，他们纷纷穿上刚才脱下的外衣褂子。我分明发现，其中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穿的是一件蓝白相间的学生校服。

看着他们一个个泥泞的衣服，被刚才雨水和汗水浸湿的头发，我不无怜悯地对他们说：“还是回家吧！在家里种好几亩地，至少不缺吃的。”他们似乎赞同我说的话，但都一脸茫然，一声不吭。

结算过装车费，临走的时候，他们当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什么，几个人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笑声多少使我有点欣慰：真难得他们此时还有一份乐观！

在这些以及以后的日子里，真诚祝愿他们能够拥有一份乐观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