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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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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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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与酒

姥爷一辈子没啥爱好,除了干农活,就是喜欢喝点酒。

姥爷喝酒从不讲究,好酒、劣酒、高中低度的酒都能喝,六十度的烧酒他喝过,八九十度的高度酒他喝过,就连纯度很高的酒精他也尝过,“劲大的很!”姥爷说。

打我记事起,姥爷就一直爱喝酒,且酒是海量。在酒席上,姥爷也喜欢慢慢地和人划拳,“爷俩好爷俩好”地划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姥爷喝酒和做人一样实在,人们劝酒,他没有太多的推诿之辞,说喝就喝,“嗞溜”一声一杯酒下肚,一干二净。所以,大多的时候,姥爷就不知不觉地喝多了喝醉了。但喝多喝醉的姥爷不像有些人倒头就睡,也不像有些人兴奋得话语特别多,更不像有些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到处乱跑,甚至惹是生非。喝多喝醉的姥爷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双眼微闭,似睡非睡,像个醉酒的神仙。

由于多年养成了习惯,姥爷喝酒也便有了瘾。没有宴席的时候,姥爷就喜欢自己喝点。姥爷曾经在我们家小住,一次,我发现姥爷自个在屋里摸索着什么,一问原来老人想喝点酒。我赶忙为他倒了一杯,并把那杯酒递到已经手脚不灵便的老人嘴边,当酒喝到姥爷嘴里的时候,真的好像很甘甜。每顿饭前特别是午饭晚饭前,姥爷总喜欢喝一小杯酒,我们也总是不忘给他倒上一杯。有一次,倒酒这事儿忘了,姥爷也不好直说,就笑着问平时喜欢喝啤酒的我:“你不喝点啤酒吗?”这才使我恍然大悟,“忘了忘了!”说着马上给他倒上一杯。姥爷喝酒每顿饭也就一两,一天也不过二三两。但一天二三两,三四天就一斤,一个月也要好几瓶呢!爱喝酒的姥爷就让我们去酒厂打些散酒。记得我曾经掂着一个塑料壶去了酒厂,可能是酒厂没这项业务或者其他原因,最后不了了之。

多年的饮酒习惯已让姥爷的身体产生了适应和依赖,也成了姥爷的最大喜好。姥爷说过:“我活着还图什么呢?不就是那杯酒吗?”姥爷在姥姥去世后能够一个人生活八年,我想跟喜欢喝酒还是有一定关系的。其实,人特别是老人有一点喜好,哪怕是一些不良喜好,比如喝酒、打麻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总比没任何喜好强,人活着没有一点喜好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后来,姥爷卧病在床,但姥爷还是想喝点酒。可是舅舅按照医生的吩咐,说什么也不让姥爷喝了。舅舅的用心无疑是好的,但姥爷的酒断了,二十天后生命也断了。我想断酒不仅让姥爷身体上产生了问题,心里上也断了活着的念想,毕竟迷恋一生的东西,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倘若老人在世,我觉得老人喝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着或者说活着的趣味,还是有一点喜好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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