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最早的住房,是在老家农村祖父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处院落,当初我们还和祖父祖母他们居住在一起。
院落的主房是三间老式砖瓦房,房子外墙用的是砖块,但里墙很多地方用的还是土砖坯。当时流行“砖根脚、砖垫脚”,即只有根基和大梁下面用的是砖块,其余全是土坯,这已经是属于比较好的房子了。房子的窗户是那种又窄又小又遮光的木格子的,门也是粗糙的笨木门,用手一推发出“吱呀”的声响……后来家里分家,祖父把这一处房子留给了我们,他则在村南又新建了一处院落。
当时刚刚分田到户,可能考虑到晾晒东西的需要,祖父建的是五间平房,房子很低,用梯子上下很方便。尤其是秋天,祖父常常爬上爬下地在房顶上晾晒地里收获的粮食和花生、棉花等,不大的房顶就是祖父的一个空中晒场。夏天晚上天气炎热的时候,他们还铺着席子,在房顶上休息纳凉。五间房子除了四间用来居住,祖父还专门腾出一间喂养牲口。另外,院子里还配有简陋的厨房和茅草房,茅草房全部是用茅草和土坯搭建的,里面盛的是一些茅草和柴禾,是祖父用来喂养牲口和烧火做饭的。
父亲曾在部队服役十三年,1978年转业到地方,当了一名乡干部。工作稳妥后,看到别人家纷纷向村里要宅基地盖新房子,住的毕竟是祖父建的老房子,父亲也动了盖房子的心思,就决定也申请一块宅基地。本来不抱多大希望的父亲,找到村支书一说,不想竟很快得到了批准。父亲很是惊喜,至今还感激那位村支书的照顾。八十年代初,父亲拿出当时全部的积蓄,加上外公的一些资助,花费三千多元建起了一座砖混结构的新楼房。为了让房子更结实一些,父亲还找来几辆拖拉机,专门从外面运来很多石头做基础。房子建好后,又非常时兴地在外墙上刷了一层红涂料,小时候的我称它为“红楼”、“新院”。一次,外公在我们家笑着问我:“恁爸盖的新房子算不算村里上好的?”我害羞地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后来父亲的工作由乡里调到县里,我和两个妹妹也先后到城里求学。为了照顾我们,父亲决定让在老家务农的母亲也到城里来,把家搬到城里。当时在父亲管辖的地方,正好有一处建好却没人居住的空房子。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家便由乡下农村搬进了城里,成了住在县城的城里人。
父亲在县里任职的前两年,上面的政策不允许领导干部建私房。难道领导干部就不需要住房吗?后来政策就放宽了,再说长久住在人家的房子里也不是办法,父亲就决定在城里申请一片宅基地,自己盖一座房子,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随后,经过一年多的辛苦操劳,据父亲说花费约3.6万元,我们在城里自建的一座楼房竣工了。房子也是砖混结构的,但为了加固,父亲特意在建房时加了几道钢筋混凝土“圈梁”。房子两层,每层四间共八间,还有宽敞的厨房、卫生间等。在这个院落里,我们家不知不觉一住就是25年,也是我从出生后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在这里,父亲调动了几个工作岗位后退休;我参加了工作,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中间也换了好几个工作,由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到了年逾不惑的中年。当然,房子也由当初的新鲜漂亮变得普通而老旧……
进入本世纪一十年代,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加之县城各个居民小区如雨后春笋般地纷纷崛起,我和爱人就计划购置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在亲戚的撺掇下,考虑到有父母和儿子、女儿,我们毅然在城里数得着的高档小区定了一套四室的房子,面积近170平米,也算是比较宽阔的了。可能是受2008年大地震影响,楼房采用的是强抗震的钢盘水泥框架结构,而且安装有电梯,房子铺着地暖……
房子交房后,我把工作之外的业余精力全部投入到装修当中。为了保证质量,我们采取包工不包料的方式,小到一个钉子,大到大件家具、家电,我几乎都是亲自去买,星星点点,极尽繁琐,但我繁忙并快乐着……
2017年11月11日,农历九月廿三,所有必需家具、家电购置妥当,我们正式迁入新居。看着装修简洁又不失大方和气派的房子,亲戚朋友们纷纷道贺并羡慕不已。住进新房子,享受着它的宽敞、明亮和冬日的温暖,我好像一直生活在梦里……
房子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好,相信一切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