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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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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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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田留怀

父亲是军人出身,打我记事起就知道父亲是个“当兵的”。

父亲是1965年应征入伍的。听母亲说当时父亲入伍走的时候,因为家里很贫穷,父亲什么都没有带走。即使衣服,在换军装时父亲除了短裤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留给了祖父。父亲也就是这样几乎赤身地走出了农家,走上了军旅生涯,从此开辟了自己人生的新天地⋯⋯

当兵走的时候,乡亲们谆谆教导他:到部队一定好好干,给领导和同志们留一个好印象,不能给咱们乡亲丢脸。父亲一直铭记在心,到了部队,父亲非常勤奋。同样是新兵,早上当连队里其他战士还没有起床的时候,父亲已经为大家打好了洗脸水,而且天天如此。一位老兵看到后,果断预言说:“这个连队迟早是田留怀的!”即是说父亲早晚会当上连队的领导。果然没有几年,年仅25岁的父亲就被提拔为连长,且一干就是七八年,直到光荣退伍。

退伍时,考虑到双方父母一天天年迈,父亲放弃了去城市工作的优厚待遇,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做了一名普通的国家干部。但同样靠着勤劳能干,父亲也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记得每年春节单位放假,父亲总是在大年三十值班……不少人说父亲有本事,有能耐,其实父亲哪有什么本事和能耐?他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点勤奋。天道酬勤,当一个人勤奋了,命运也便会眷顾于他了……

父亲一生为人正直,光明磊落,是群众心中的一个“好人”。在仕途当中,他从来没有向上级提出任何要求,更别说要求提拔,而总是踏踏实实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父亲唯一的一次找领导照顾,就是农村“大包干”以后,他只想把工作单位调的离家近一些,以方便分担家里的农活;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父亲听说原单位把自己当成了“提拔对象”,换一个新地方就会免于任用了……但即使到了新的单位,父亲仍是一步步得到了提拔重用。听母亲说,父亲每一次工作调动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得到上级通知的!

虽然在外面有着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虽然种田收入微薄,劳动艰辛,但父亲认为无粮不稳,有了吃的粮食才能让人更安心,让家庭经济更稳定。所以为了缓和家庭经济状况,即使后来我们一家人搬进了城里,但父亲一直没有舍下老家农村的几亩责任田(母亲是农村户口)。每到星期天节假日,当别人放松休闲时,父亲却总是匆匆赶回二十公里外的老家,辛勤种植管理田里的庄稼,一年四季春种秋收一时也舍不得耽搁。他虽然在外面是一个领导干部,但回到老家就是一个没有一点架子、辛苦劳作的农民。父亲就是这样依靠自己的勤劳和负责任,为家人为儿女撑起了一片天⋯⋯

父亲不仅成为家人的最大依靠,树高千丈不忘根,走上领导岗位的父亲还力所能及地回报家乡,为乡亲们办实事。家乡的地下饮用水含氟量偏高,一直影响着人们的健康,父亲积极联络有关单位,并利用国家政策,为家乡打上了一口深水井,让人们吃上了卫生纯净的地下低湖水,从而解决了家乡人自古以来“黄牙”的弊病和传统。父亲还和电业部门联系,为村里偏僻的几百亩土地通上了高压线,终结了那里一直不能用电灌溉的历史……

2005年,父亲光荣地从岗位上退休,过着平静的退休生活。当时曾听父亲说:“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了,父母身体尚好,孩子也不用管了,也没了单位琐事,心里清净得很!”后来爷爷奶奶相继病故,父亲又说道:“现在应该是最好了,爹娘养老送终完成了,孩子的事也不用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最自在了!”……在生活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2019年底的时候,原本属于“三高”人群的父亲患上了严重的脑梗塞,并由此引起了脑血管型老年痴呆症,病情每况愈下,后来不得不插上鼻饲管和导尿管维持生活……虽然中间因突发病情住院好几次,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在2023年冬至的前一天晚上,父亲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又尽管老人走得很平静安详,但还是让我感觉有点猝不及防,因为当天下午我还就父亲的情况联系过医生,我还准备天气暖和一些时为他理理发⋯⋯父亲说走就走了,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按照叶落归根,并依照老家的习俗,我把父亲的骨灰葬在了老家农村。那天乡亲们没有动用机械,在冰天雪地里人工为父亲挖好墓穴……

从一个小村庄独自出来参军,到参加抗美援越战争,到当上部队连长,到走上正科领导岗位,父亲的一生是极不平凡的,无论是为人人品,还是工作成就,父亲在儿女面前都竖立了一座令人仰望且无法逾越的山峰⋯⋯

父亲,您永远活在儿子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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