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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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砀山，就进入河南界了。一路被袅袅陶香牵引着，渑池在望。
说起渑池，也许还有人不知，但仰韶文化无人不晓，还有秉承仰韶文化古老神韵，汲醴泉佳酿，愈酿愈浓的河南省名酒仰韶彩陶坊。
“白苹红蓼秋思苦”，我流连在渑水的青波上久矣。不是明代山东左布政使戴琪，自数千里外的钱塘而来，我是来赴一场战友之约的，来领略“岸芷汀兰春意多”、来感受“泊舟沽酒听渔歌”，来了解仰韶彩陶的精美绝伦、来品味彩陶坊酒的浓郁芳香。
窗外掠过的旷野如织锦绣。阳光的照耀下，连绵不断的田地和起伏的山丘铺展开来，一切都在成长、生机勃勃，收割后的麦田，秋玉米已长得修长，绿油油的花生、毛茸茸的大豆、田间地头辛勤劳作的人们……浓墨重彩在中原大地辽阔的长卷里、装帧流金岁月的景象。这片古老厚重的土地，是世界上新石器时代规模最大、最为繁荣的地区，一经发现，光彩照人的仰韶文化，那中华祖先的卓越智慧和远古文明的精彩发达，就轰动了世界。
仰韶文化亦称彩陶文化，是在渑池县仰韶村被发现的我国的史前文明。这些形象多样的符号、花瓣、纹彩、蓐锄人像的刻画，记录着中华人类文明初始期的经济生活、思想情感、宗教文化；追寻华夏古老文明的根脉，一只彩陶，承载着人类社会进步、历史发展进程源远流长的绚丽辉煌，把对伟大而悠远的中华民族、华夏文明源头的发现和认知推向深入。
“雕刻初谁料，纤毫欲自矜”，观乎天文修饰地理，劳动美学的感悟，彩绘远古生活的艺术和实用，贮藏岁月的收获、也酿造生活的琼浆，醉倒了多少人？彩陶文化无疑有自然科学的思考、文化哲学的启蒙，是人类历史物质、精神文明天空中灿烂的晨曦。不说华夏文明，至少厚重的中原文化，滥觞于此。想起仰韶遗址发现的距今约7000年前的史前彩陶和彩陶里遗存的黍米，那心中的自豪与崇拜抑制不住，它们就生长在这一片看似普通的土地之上啊！皇天后土，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婴儿的襁褓、幼年的摇篮，还有永远的母亲……
南北朝时期北魏郦道元所著《水经注》云：“洛水之北熊耳山，山际有池，世谓之渑池矣。”渑池的山青水绿、旖旎风光古已有记，而今被仰韶酒业彩陶成精美的酒器，酿成浓郁的美酒，香飘万里；陶醉了古今辉映的梦想，荡漾着历史自豪的记忆与怀念，盛满品质生活的快乐祥和、滋润营养人间的岁月静好，意气风发。
我读过欧阳修的《送徐无党之渑》：园林相映花百种，都邑四顾山千层。朝行绿槐听流水，夜饮翠幕张红灯。“朝行绿槐听流水”，那流水就是仰韶村那条著名的醴泉，醉翁在张灯结彩的幕帐下夜饮的也是醴泉酿造的琼浆。“渑池会盟”席间，秦王捧饮酣醉的“醴泉佳酿”也一定是同样的欢伯，它们和今日芳香的彩陶坊一脉相承。
早已不是“路长人困蹇驴嘶”，驰骋的高铁长风破浪，崎岖变坦途，速度缩短了距离。“轻舟已过万重山”，五个小时后，我已抵达了渑池这座空气里都弥漫着酒香、古老厚重又安乐祥和的城郭。时空不语，岁月有痕，所谓文化就是呼吸里都能引发出的联想、层层叠叠留下的脚印。钟灵毓秀、鸾翔凤集，人生到处知何处，不是尺鸿踏雪泥，行云流水的岁月均已存照归档，不停奔走的人生该留下怎样的旨爪？我为能踏上这人类初期文明最先发现的地方而激动不已。
显然，我的激动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中尽显。置身渑池岂能不饮酒，到河南当然喝彩陶坊。战友相聚千杯不醉，其实我已经醉了，醉在亲如兄弟的战友情感里，醉在彩陶坊绵柔有力的怀里。品“天时”“地利”“人和”，沉浸在五谷丰登的陶香中，如果喝不出彩陶坊的丰富意涵，那就算不上是个时代的饮者。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尽管已两鬂渐白，但回忆起部队的生活，还似生龙活虎的青年。高举起杯，把一截腿“留守”在老山李海欣高地的老班长说：这曾是我出征的壮行酒，也是凯旋的庆功酒；干杯！致敬我们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酒有酒魂、人有精神，豪情满怀，激荡着我们的忠诚，只要部队召唤，我们都愿意为祖国再去冲锋陷阵！只为美酒飘香歌声飞，万里山河尽朝晖。
打开岁月的窖藏，芳心永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在一杯彩陶坊中回到过去、也走向未来，高斟低酌，纯真和美好拨动心弦，还有壮怀激烈的军旅记忆在一壶酒里荡漾；满上的是深情酝酿的彩陶坊，品出的是淳厚又绵长的超然和兴奋，战友之情流淌成一支难忘的歌，在欢声笑语里绕梁，飘荡在心间。
老树春深更着花，时间改变着我们的容颜，也磨砺了我们的性情，但我们依然坚守着理想信念，没有推卸自己应该担负的义务和责任，我们朴实的心灵始终丰盈而饱满、充满了追求和梦想。如果说人生如酒，那也是风雨的历练、真诚的情感酿就。历久弥新，一瓶彩陶坊是祖先恩泽、历史馈赠，是岁月流金的奉献、人类可贵的美好情感的呈现。在陶香袅袅的生活中感悟人生要义，其乐陶陶、无息无虑，滔滔不绝的情思、延绵不断的憧憬，汇入时代的大河，逐梦远行，一路芬芳。
(刊河南日报“名酒”2022 1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