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新安江,凝固在中国记忆的档案馆里,奔涌流淌在祖国母亲的心上。我的这一行行文字,也是一朵朵情感的浪花,闪烁着对故乡深挚的诉说。
一
西子三千个,哪一个是故乡。
平地卷波涛,是呜咽,是无声的忧伤。
可此刻,当新安江真真切切地从心底流过,却是那么的轻快,闪耀着激动的优美和明亮。
一一这就是我羁旅途中的春天啊,春天里的梦,少儿时的自由,依稀记得的欢乐时光.
种在心里己经太久,可当我触手可及己没有词汇形容.
你装饰了我一生的梦, 今天,我终于是你怀里一朵真实的浪、浪上的一片云烟。
把所有的心都放牧水里,在农夫山泉里酩酊大醉.
羁旅的乡愁不是波上的白鹭、白鹭的一对翅膀.
将所有的蓝还给我,一江碧水为我的拥抱抒情.
醉人的绿,从近到远,从里到外,从水里到天上。
久违的乡音,从远到近,从外到里,从水上到内心。
无法言传的亲切和感动,像无数个夜,决了堤的新安江,漫遍全身。
踩在绿的土地,顶着绿的蓝天,在一片绿的汪洋里.
如婴儿置身在摇篮,谁的双手把我摇晃,将摇篮曲啍的那么慈爱和柔情。
此刻,把故乡的所有,还给我:让故乡为我的眼流泪。
这就是我在课本里深情朗诵过的新安江吗?哦,故乡:
这不是我在你新安江牌纸烟里烟波浩渺的沉醉?
不是我在一张张印有你新安江肖像的邮票上奔走的思念和想象?
我不掩饰情怯,我更想放任我的激情,
在他乡的悲怆,都错落在他乡,
起伏的心颤栗着,夺路而出,百感交集。
遍登一千座岛,丈量一百七十八亿立方米的水域,
我要寻访先祖的墓,宗族的祠堂,还有父辈的足迹;
我要打捞起伏的山峦,高贵的品格,还有那些男男女女深沉的胸怀。
他们都在一江碧水里燃烧着,从水底连绵到天边。
那绿的让人心疼的火焰,多么纯粹,滔滔不绝,生生不息。
那是时代的担当,一代人的无私,那是崇高的精神在翻滚,沸腾。
无法忘记呀,也不能忘却的图腾,
一直种在心上,一直不停地生长。
新安江,你是轻快的吗?你是沉重的,然而又是宁静的;你是深邃的,又如此清澈透明。
我注定奔逐在你的怀里,就像你永远流淌在祖国的身上。
二
在水里,我就水了,在绿里,我就绿了,而在故乡,我就是故乡了。
我在故乡的绿里,在故乡水里,在故乡的怀里,和故乡融为一体。
亦真亦幻,不是昨夜的梦,是今日的踏踏实实,
有乡亲攥着的手、有乡音流啭在耳边的亲切作证。
昔时的木船己经远去,高速的快艇碧波斩浪,
波涛像奔腾的群马,我辩认不出故乡在那一片水下。
那些夜里的嘶鸣都是从这里出发,
让我来大声回应吧,可出口却是轻声的问侯故乡。
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这不是一个人的画卷,
是新安江恢弘和深情的馈赠.铺展在大地母亲的江南。
天南海北的乡亲,远道来的宾客,还请仔细读一读他们的署名。
结结实实的浪,打湿了我的眉眼,
儿时脱钩的一尾鱼跃出水面。我不会哭,
一万平方公里水域的结,早已被新安江水库的闸门打开。
我激动呵,面对纷扬的人群,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
那些跳跃在水面上的音符,曾经像泪花,掛在异乡的眼角、淌在颠沛流离的路上。
可此时,这些英俊的波涛,像行走在云上,潇洒悠扬。
深情从水底涌上,一浪又一浪。
天下第一秀水,为什么这样明亮,这样纯净,这就是答案。
故乡是无边的梦啊,现实比梦更美妙。
就让我带着新安江的魂,继续流放。
故乡啊,请继续你大美的畅想,新安江,我会一如继往地为你吟唱。
三
我来了故乡 凫在汇集的漩涡里,没有惶恐,我更想放浪。
我曾是这江里的一滴水一尾鱼,可已不能再潜入你的激流,去握一握故乡的手。
故乡你来了, 隔着深深的流水。
我用一盏渔火遥望你,把惆怅和无奈搁在浅滩。
松解捨着的缆,在鳞鳞的水面,听风拔动江的弦。
当太阳在桅杆上竖起,
炽热的花,开满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
千里外的潮涌来,浪涛是热血和不舍,像桨拍打在心尖。
大江奔流,激荡豪迈,
船犁出银白的沟垄,蹁跹的水鸟,欢快的游鱼亲切的围拢。
水过有声,成了游客的游子,把文献上源、港、溪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告慰远在新安江外的母亲,为一瓶农夫山泉缠绵悱恻,
妈妈,当年震惊世界的壮举也凿刻有你的名字。
夹岸峰岳奇秀,倚在闲适的田畴频频招手,
白墙黛瓦一地油菜花金黄,映在心间程程相送。
我已注定羁旅他乡。故乡:
请将你的天下第一秀水,你的牵掛和思念,铺在路上,
用你的激情,你的波涛,波涛上掠过的春风,
捎来你的日新月异和朝气蓬勃的气象。
你是我的故乡,我心中最美丽的净土,
最清澈的江,最亲切又最温馨的梦啊,
只有在故乡,才会发出甜蜜的鼾声,把梦中的呓语说给故乡。
有多少委屈要诉说,就有多少衷情在心上。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穿越过历史,我已没有哀怨,我是欢快的,
西子三千个,哪一个都是故乡。
平地卷波涛,是欢腾,是交响的咏叹。
我赞美我的故乡,并且为故乡骄傲,那是人间的又一天堂。
金山银山,碧水春江,浓绿冠冕,银链串满翡翠,
多么奇幻艳丽,你青春无敌。骄美的容颜,让多少众生驻足流连。
波澜滔不尽,时光滤不走。我对故乡的深情依恋:
是奔涌在心间的新安江,日日夜夜流淌。
为什么“我的眼里总含泪水”,
那是因为新安江水太亲太清
辽阔的新安江,一座流淌着的丰碑
镌刻着明媚的灿烂,把坦荡的情怀真挚地歌唱
几十年前,回故乡时,写过一首短诗《让我做你的一千零一座岛吧,千岛湖》,刊在上海的生活週刊上。那时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转瞬已成白首,这首“新安江”是否能让我稍稍释怀。
2018 3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