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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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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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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五月天

接春末,入夏初,阳历之五月是乡村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清晨,把你从梦乡中诗意唤醒的将不止是在漫漫冬日里听惯了的麻雀或喜鹊的短促而单调的叫声,还有前邻家电视天线杆上小燕子的婉转清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把悦耳天籁从枝叶的深处送达你的耳畔,让你相信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树叶还未长成足够的宽大和浓密,要寻到一只陌生的小鸟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看惯了麻雀的一身灰褐和喜鹊的一身黑白的素装,这些体型不一、羽毛各异且都一例是“乡间好嗓音”的鸟雀总能给人一种别样的好奇和欢喜。

村南的一片杏子林春红已谢,落英铺得满地都是,而村西口的几棵桃树却花开仍在,新绿的桃叶间略见单薄的粉红花瓣固守着一隅的妖艳。再向西走走,还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油菜花,散发出浓浓香气的金黄色的花朵上——蜂蝶很忙。

若是能站得足够高,定会得出这样的一条结论——整个村庄像是镶嵌在一块儿无边的绿色地毯上。绿毯是麦苗做的,清晨走过,在你东边的部分总能看到密集的露珠沾在叶面上闪着光亮;中午走过,上面飞动的一些小虫会让你想起儿时甜美的捕虫时光;傍晚走过,阵阵虫鸣入耳也会让你认定这又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偶尔会看到麦田中浇地的农人,他们把裤管挽过了膝盖,带着城里人所少有的淳朴、安详和粗犷,而清澈的水在他们身下的沟渠中缓缓流淌,一如一直在村庄上静静流淌的光阴。

春末,还未长出叶子的梧桐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一簇簇的花朵,像一团团淡紫色的烟霞。一树树的紫花把巷陌变成了“香陌”,整个村庄都氤氲在甜甜的香气之中。

夏初,梧桐紫花刚现出一点儿的颓势,洋槐花就赶忙把一串串的花穗挂满了枝头。“混合香型”的空气让人不禁有张开嘴巴深深吸气的冲动,吸入的是淡淡的香,是丝丝的甜。在乡下,只有梧桐花和槐花具备香气满巷的能力,而春末夏初也是村庄里唯一一段满巷香气的日子。

尤其是洋槐花开放的时段,走进村子你会瞬间就惊异于自己闯入了槐树的势力范围——居然有这么多开着白色槐花的树木站在这里!没有人去播种,这些从豆荚中迸出来的自然生命落地生根然后自顾自地生长。槐树,槐树,还是槐树!稍稍留意你会发现,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伫立着一两棵的槐树,而且不少人家的墙头外面还有一排整齐的植株,让你怀疑它们的种子是事先约定好才飘落入尘泥的。

事先当然并没有所谓的约定,只是两三年就能长出豆荚、生出种子的槐树生命力太强,结的种子太多,所以就成了“乡间第一树”了。

还有一种不带香气却很是高调的杨花也在这一时段开放。相较而言,携带种子的杨花更具有铺天盖地的气势,但“晓来雨过,遗踪何在”,在乡间很少见得一棵自行长出的杨树,在这一点儿上终究是不及槐树了。或许,于杨花而言,重要的不是生根,而是飞过,轻盈而妩媚地飞过,并成功地飞入了那些不朽的诗行,于是有了“烟花三月下扬州”,有了“杨花落尽子规啼”,有了“似花还似非花”……

拖延症再严重的料峭春寒也已经远去,脾性再暴躁的盛夏暑热也不能近身,占尽天时的春末夏初五月天气候不冷不热,好得让人舍不得失去。不仅如此,苍蝇还不多见,蚊子还没有登场,是不必担心这些可恶的虫虫们来搅扰了自己的好心情的。

春末夏初,的确是乡村一年的最佳时节,难怪有人盛夏未至就开始怀念,就开始向往。

                                                            (本文作者:张云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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