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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建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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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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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光追赶的人

每每有时间的时候,总希望多休息一会儿,把精神养足。实际上,一旦养成固定的作息规律,就会形成习惯。常常感觉时间好不经用,巴不得把一天的时间分成若干份。等你稍稍缓过神来,夜幕已经降临,自己活成了一个被时光追赶的人。

四季在轮回中变化着颜色,初冬的暖阳唤醒沉睡的人们。于我而言,突然转变自己的角色,在母校的培养下谋得生存之道。而今,却要承担起建设母校的重任,就像站在零的起点上。民族地区基础教育质量提升项目,对于一所处于低谷期的乡镇中学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发展良机。这次前往贵阳参加全省民族地区基础教育提升行动计划项目培训会,本人将代表铜仁市进行发言,有压力,也有动力,更是一种鞭策。这段时间,我看到学校很多教师主动作为,他们舍小家,为大家,特别是那些普通班的老师们,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孩子,无私地陪伴孩子,让我感觉学校是大有希望的。学校哪有什么复杂的,只不过需要每个人把这份良心事业做好,把教育当成事业,把学生当成孩子和未来,把培养健康的人当成首要任务。不管任何时候,都要做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学习是这个时代最该具备的品质,每一次充电,都是全新的开始。过去,由于发展落后,交通闭塞,要想去一次县城都不容易,更不要说省城了。我第一次去贵阳是二十八岁的时候,还是好兄弟谢凯到贵阳进修。贵阳是咱们贵州的省会,对于生活在两省一市交界地的我来说,可能稍不留意就踏上了另外一个省市的边界线,却很少有机会去贵阳。在电脑还是稀缺品的时代,好兄弟谢凯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再加上他去贵阳进修的专业又是计算机,一条跳上岸的鱼回到水中,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

兄弟,五一放假到贵阳来玩,我们去电脑城逛一逛,想办法配一台电脑。面对这样的邀请,我欣然应允,还与“世哥”一家同行,“世哥”是校长,我是副校长,我俩工作中是黄金搭档,生活里也像一家人一样,那种无忧无虑的工作状态,至今仍觉得难以忘怀。犹记得,那时我的儿子刚刚出生,还不满一岁,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两家人住的都是极为简陋的房子,原先乡政府留下的办公用房,一楼是阴暗和潮湿的,有一个住处总比没住处好,那时的想法比较简单。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做到想走就走了。在网络还不够发达之时,有一个手机联系就算非常方便了。从长坪坐车去玉屏,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便挤进拥挤的人群里,购买前往贵阳的绿皮火车。费用不算贵,就是坐的时间太长了。从十一二点上车,咣当咣当地缓缓向前,几乎是见站都停,上上下下的人们朝着各自不同的目标奔忙着。到了下午五点,列车总算到达贵阳,几近周折到了谢凯兄弟所在的临时住所,只记得那个地方叫做煤矿村,在贵州师范大学附近,放置好所带的行礼之后,我们外出吃饭,吃的是牛肉。当时并不流行电子支付,走哪里都要带现金。由于当时颇感疲倦,又是能吃的年龄,大家都吃得饱饱的,那样的味道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久久挥之不去。

我算是第一次到贵阳,想想也是有点悲凉,毕竟自己生活的视野太窄了。还好,儿子在他不满一岁时到了贵阳,打破了整个家族的纪录。生命是奥秘的,每一个家族都有独一无二的经历,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创造。所谓家国情怀,并不挂在嘴上,而是在经历和实践中慢慢体验出来的。那天到达贵阳之后,我们吃得很开心,也聊得很开心。谢凯兄弟到贵阳进修,视野大大拓展,整个人变得开朗自信,从过去沉默少语变得囗若悬河。正所谓读万卷书,再行万里路,整个人就会发生脱胎换骨的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去爬黔灵山。见到活蹦乱跳的猴子,还有动物园里的动物。从坡脚沿着经过人工精心打造的石板路向上攀登,凭借着年轻就是好的干劲,我硬是把儿子从山脚扛到山顶,只记得他那时对鸽子特别感兴趣,还向售货员买了两包食物喂鸽子。逢五一长假,黔灵山公园里人山人海,前来游玩的人络绎不绝。我们行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聊着我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谁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呢?我们只不过用自己的方式分享自己的快乐罢了。那些看似简单的游历,见证着一群人的历程。山一程,水一程,向着未曾到过的地方前进。

从黔灵山公园下来后,我们又去了市西路。还没到贵阳,就听谢凯兄弟说那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对于我们这些收入不高的人群来说,就想找一个物美价廉的地方,好好地消费一次。至于当时买了什么东西,全是爱人作主,我也就是扮演着提东西的角色罢了。后来,我们又去了数码城,花费大半年积蓄,配了一台当时算得上高配置的电脑,心里乐滋滋的。当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之后,电脑除了办公所需之外,更多的时候就是默默地躺在某一个角落。如今,在贵阳配置的那台依然摆放在老屋的三楼,尽管已经不能正常开关机了,看到它,依然会那些难忘的时光和纯真的友情,仿佛是一杯陈年老酒,越品越醇香。

爽爽的贵阳,避暑的天堂,更是我心中向往的地方。随着时代的发展,外出培训的机会增多。特别是前往贵阳,每去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慨。再加上有两个要好的同学在贵阳站稳了脚跟,一个是龙荣辉,从建筑学校毕业后,在贵阳创业、买房;另外一个是吴颖建,从天津航空大学毕业后,进入南航工作。每每有机会到省城,都会得到他们的热情款待。或许是那份纯真的同学情,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无论走多远,总觉得难忘。与他们叙一次旧,就会拓展自己的视野。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省城定居,算是从农村来到城市,给下一代创造了更好的条件,就像跑接力赛一样,总希望一棒跑得比另一棒更好。农村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得靠知识的力量。当然,这里的知识不仅指书本里的知识,还有生活里的知识,人生的厚度需要一寸一寸地积累。

列车启动的刹那,从铜仁到贵阳的距离,在高铁连接之下,彰显一个时代的巨变。坐在列车上,凝视窗外一闪而过的大树,层层叠叠的落叶随风飘舞,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回望故乡,总有一束光给人以启迪和希望。到了贵阳,突然想起谢凯兄弟在贵阳进修的日子。再加上他所生活的地方刚刚经历一场疫情,作为一个县级部门的负责人,肯定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便打了一个电话,聊了一下彼此的近况。特别疫情发生以来,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收缩到一个极小的半径内。很多原本计划出去走一走的地方,也就不自然的取消了。事情可以暂时搁置,时光却不允许倒退,万物都在以固有的方式前进着。

谢凯兄弟平常生活朴实,继承父辈们勤俭持家的美德,对朋友却格外慷慨,哪里有好吃的,或者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总是第一时间发出邀请,并全程做向导。从贵阳进修回来,他的视野开阔了,个人能力大幅度提升,顺利考取公务员,离开了教师这个行业。由于空间距离变远,我们之间的交往和走动变少了,情谊却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犹记得,他在万山老城区工作期间,恰逢朱砂古镇打造的起始阶段,便邀请我们一家人前往古镇游玩。也正是这样的经历,让我知道了万山都如此不平凡的经历。万山区地处武陵山脉主峰梵净山的东南部,这座城市以盛产朱砂被誉为“中国汞都”“丹砂王国”而闻名天下。听着兄弟的介绍,我对万山多出一份向往,一路行走,一路交谈。他说:“万山作为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即将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迎来可持续发展的良机,会从万山特区变成万山区,变成主城区之一。”当时听起来,只知道是一个将来时,并不清楚从规划到现实需要多少时间。如今再回头看,所有的规划都变成了现实,而且超过预期。万山区迸发出勃勃生机,有高铁站,有经济开发区,有旅游景点,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想,谢凯兄弟作为一个亲身参与者,从机关单位到乡镇一线,再回到机关单位,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巨变。他的内心深处会有更深的体验,正是无数劳动者用勤劳的双手创造了奇迹。

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有其艰难的一面,就像一个地方从落后到先进一样。那些看似光鲜的表面,背面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痛。也许这一面并不被人们所在意,它是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分平凡。不管我们是否愿意去记录走过的每一天,但它实实在在书写着我们的每一天。每一次转身,正是遇到无数对生活的有心人,点燃对生活的希望。从这一点来说,谢凯兄弟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激情的人,用一种向上的姿势,给予别人赞许和鼓舞。

人间的烟火气,恰恰见证了生活的真谛。谁说生命只有痛楚和辛苦,谁说生命只有如意和甘甜。如果真正经历了人生的淘洗,就再也没有难过的沟坎和难以逾越的高山。人如树,既要承受阳光的温暖,也要经历风雨的洗礼。我们跨越千山万水,终将遇见属于独一无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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