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乡愁

不敢，把梦再翻一遍

我怕翻疼了母亲的白发

以及父亲沉重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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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在夜里收纳月光

将一杯酒，敬给一棵树

我从叶子里，看到原野金黄色的稻田

看到母亲佝偻的身影

在夕阳下弓成一座城

看到一只倦鸟，从青瓦的屋顶掠过

乘上一片白云去了远方

而父亲深深的凝望，从屋檐下穿透天幕

穿透我的血液和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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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把梦再翻一遍

就像不敢随意说出乡愁

当晨风里袅袅的炊烟，从朝霞中渗透出命运

那是土地刷上浓重的历史

是父老乡亲踩着荆棘的小路

从水田里捞出皱纹和苍老的歌声

这些歌声啊！是千百年的时光所凝结的伤痛

如一棵树接纳所有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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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来没有人说过语言的沉重

就像扶过的农具，犁过白发，犁过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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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把梦再翻一遍，不必

就让月色压着乡愁

把所有的风都融入我的骨髓

直至把我的喘息压进故乡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