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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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小区门边的黄葛树
思绪停止，分叉的树干像坚硬的躯杆
从不同方向朝向空中
迎候凛冽，攥紧大风的四角
不惧冰霜
蓬松的绿
点缀在楼宇、街巷、江岸、高坡
不因时光而变迁
就是春秋两季漂落的黄叶
也较少枯萎，饱满亮堂的翅膀
飞翔的渴望，凝结在伸入岩石的根系里
被冬雨淋透的骨胳，匍匐崖壁
启程时，背伏着响彻长空的蝉鸣
朝向烈焰
菩提顿悟，驱鬼离怪
饮大地甘乳，惠山水良田
风雨兼程
揽月观海，乡音未改
冬季的雨滑入脖颈冰至透骨
每年冬至后的雨水
同山顶的雪一起漂落
纷纷扬扬，是雪花的妹子
冰晶、寒凉、湿润，似雪的柔语
轻轻地敲击屋顶、墙壁、窗玻璃
同人们一样，精细地过着每一刻
爬坡上坎，攀附崖壁
顽强地走遍城市角落
拂去灰尘与污垢
密密地缝纫，穿针引线
雨滴的光，雪花的雏形
或十分钟，或半小时，不用太久
一幅光怪陆离的山水画
照亮船舱里闲聊的客人
流淌的江水，冬雨的歌
清澈明亮，婉转悠扬
与山峰的积雪呼应
姊妹话长，说不尽冬的凛冽
春的萌发
这不是梦
在浓雾翻腾的崖壁
一只蝴蝶嚅动着嘴
低声述说
它的世界肯定没有焦虑
更没有慌张
风起云涌
漫步长空
它遇到大雨时在哪？
它遇到烈日时在哪？
不用多想
在雨中擦拭玻璃
在太阳下晾晒皮肤
每一刻，便是一条路
眨眼间，风雨过了山头
阳光却迟迟不肯露面
我想让自己飞起来
那怕只是一小会儿
看清泥土里的虫洞
看穿乌云的笑容
俯瞰海洋，聆听波涛
远眺地球，与月牙相守
一阵风的距离
一滴雨的速度
我的蝴蝶
盘旋于眼眶
梦里梦外
相伴相融
劳累的心酸
奔波的迷茫
飞起来的世界
如此沉重
拉开窗帘
浓厚的雾霭
灰白地浮在窗外
似一面高墙
从空中垂下
撩过快递小哥的头盔
扫过汽车顶部
擦拭着人们的发际
传达着遥远而古老的讯息
隆冬来了
人们打开车灯行驶
似朦胧的星光闪烁
江水奔涌
流星飞驰
冬雨过后的叹气
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迟暮、蹒跚、衰弱
像一位老者的总结
讲得太多
听者廖廖
不忍心张望
那怕用眼角扫过
也会失魂落魄
那些皱纹
似一座高山
绵延横亘
遍布周身
时光是一把锋利的刀
削切着岁月的肉身
面对苍老
是怯弱者
更是胆小者
死亡的十字架越来越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