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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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害怕女人起来。在那一天，猫眼里见到这个漂亮的姑娘，我就不知所措了。门铃还在继续响起，我只好开了门。
一个漂亮的女孩，背着书包，朝我微笑。
“你好，能打扰您5分钟吗？”
“恩，有事吗？”我红着脸，眼睛不敢直对她的目光。
她打量了我几秒，忽然笑了。我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裤，霎时间自杀的心都有了。但我不能说：“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然后回房间去穿裤子。不能这样做，或者说我做不到。我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面对她有些轻挑的目光，也不敢说别的废话。我假装什么都没察觉，继续听她有什么吩咐。
她见我没反应，自然也不点破我的尴尬，这也正是我需要的。她清了下嗓子，继续说：“你好我是xx大学的学生，现在正在做商品调研的实习，这次是公司派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市场调查……”说着，她礼貌地递给我一张纸。
说真的，她的声音是如此曼妙，以至于我如云里雾里，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我看着她的口型，努力判断她想表达的意思。当她把纸递给我的时候我还在恍惚间，所以接过纸时手指竟然狠狠地触碰到她的手背，让她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不好意思。”我尴尬地笑了下，注意力却集中到她那白芷且柔软的手上。她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小声咳嗽了一下。我忽然回过神，假装看起那张纸。她继续说明道：“这是关于洗发产品的调查回访单，您可以在你最喜欢用洗发水的牌子下面打钩……”说完又递给我圆珠笔，我接过笔，想着是否应该快点结束这场磨人的对话，因为我的心跳的太快让我感觉呼吸困难。但是，我还是极力摸索着词汇，想是否能够进一步……怎么说呢，哪怕多和她呆一秒也是好的。我的脸应该更红了吧。
因为是隔着保安铁门，她接下去的指示让我觉得她很辛苦，而且，这也并不礼貌。所以我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如果这份调查需要些时间，不如……不如你进来我们坐下聊吧！”我打开铁门，她也很礼貌的走进来，问我是否要脱鞋。于是我把母亲的脱鞋移到她的脚下。她进来的几十秒时间，我快速洗了杯子，泡上茶叶端给她，这是她有些受宠若惊，但我只是想让她感觉我是个好客的人，真的没别的意思。在沙发上谈话时，她脱下鼓得满满的书包，从里面拿出几个公司样品。我注意到她书包里还有一大堆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想这一定是工作需要，也不好意思深入打探。
可是，聊着聊着她有些不安分了，竟然问起我的年龄以及职业，我觉得作为推销员这可不是她的职业所需，我当然也有拒绝的理由。但她的声音是那样轻柔，我不得不违心得回复她说我有女朋友。这句话一出口，她竟然笑了，我的脸此时想必红到脖子根了。之后她又问了些无理的问题，诸如“女朋友哪里人啦”，“女朋友是介绍的，还是同学或同事关系啦”，“今年七夕节又没给女朋友买礼物啦”，“女朋友皮肤好不好，是否长头发？”之类，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冲的血液让我头脑一股晕眩，忽然，一股电流瞬时把我击昏了。我猜想我倒下去的样子一定很奇怪，毕竟我不是表演系的学生，以至于在快闭上眼睛那一刻，我瞧见她又一次笑了。
突然，我听到一声“妈呀”的呼叫，使我想笑出声来，但我还是忍住了。她伏在我身上，用力推我的身体。还用脸贴近我的脸，我可以感觉从她鼻孔呼出的急促的气流，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她探下头，还把手指放在我的鼻子下面，于是我很辛苦地闭住呼吸，我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察觉真相。我听到她打开门，急着下楼的几乎是奔跑的脚步声，我判断她穿着质地并不怎样，但底非常硬的木胶类的凉鞋。但是没跑几步她就停下来，接下去好长时间甚至听不到别的声音，夏天的风偶尔从走道涌上来，拂到我的脸上，有些飞尘真得很毛糙，使我打了个喷嚏。我的脸更红了，只能埋在蜷在沙发坐垫里，身体一动不动。
她似乎是小心翼翼又从楼道上返回我的身边。“先生，你能听到声音吗？”，“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啊！”焦急的呼唤声让我感觉更坏了，但我真的不得不就这么躺着，我害怕面对这个女孩。诶，年青人的羞赧啊！
她把手探到我的胸前，穿着汗背心的我心都快蹦出来了，汗液迅速排出体外，脸颊和背上都渗透了汗液。奇怪的是，在呼唤了若干声后，竟然听见她用鼻子轻哼了一声，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想必会有点变形。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这时候我更不能起来了，我怕她笑我是个病秧子。手臂被我不雅观地姿势压在身子下面，都有些发麻了，但不能在此刻调整姿势，否则也会被她发现。我又一次听见关门声。我以为她走了，刚想起身，但却听见大理石地板上吭哧吭哧的脚步声，显然她穿上了她的硬胶凉鞋。
我先前倒下的姿势太怪异，使得手臂被压得酸麻，但既然装也就一装到底。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于是偷偷睁开眼角看她的行动。
她可能以为我真得昏厥了，于是大大方方在我的房间走动起来。起初是去阳台，可能我的妈种的几盘漂亮的多肉引起了她的注意。之后她去了卧室，我想她也许想看看我家的生活条件以及环境。可是她逗留的太久了，以至于我不确定她是否还想出来。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起初并不大，但之后声音越来越响，明显她是翻箱倒柜起来。又过了十多分钟她走出来，竟然还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后她还上了个厕所。我想这时候起来她一定会很尴尬，所以还是极力克制着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是把手臂从身体下面抽了出来，以一种更随意的姿势放在身旁。她出来后又朝我这边张望，也许看见我挪动过身体，她跑过来又俯下身子叫唤我几声，这次竟然还把手探进我的背心，直接把手掌贴在我的胸口。我的心快爆炸了。
忽然我猛烈的咳嗽起来，她被吓得不轻。这时想走似乎也来不及了。她把我从地毯上扶到沙发上躺下，看得出来她挺用心。我睁开眼睛，问她怎么回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但很快调整过来，说道：“先生您都忘了吗？刚说到您想买我们产品的时候，您……您就突然那样子滑下去了，我以为您出事了呢？”眼神里充满了关怀和温柔。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心脏先天不太好……诶，真是出丑了啊。”我违心得说出了这番话，又觉得这次真心被她当成病秧子了，羞愧地无地自容。没想到她却安慰我：“没关系的。人总有个三病二灾的，没事了就好了。可……刚才我真被吓得不轻呢！”听到她这么说，让我觉得很愧疚，明明年纪比我小，却能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着我。总想安慰她几句，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桌上放着的洗发水套装，我问她：“不知道这产品怎么卖？”她看样子很高兴我能认可她们的产品，于是说道：“不贵，原价是485元一套，因为公司是新产品推广，现在买只要285元一套。”
送走这位迷人的姑娘后，我回房间查看了情况。尽管所有抽屉都被放回原位，但还是看得出有移动过的痕迹。计算了下损失：我的一只新买的手机，母亲的几串项链，一个金手镯，两个银戒指，还有父亲最钟爱的浪琴表。还好，差不多就这些吧。
诶，忘记问她手机号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