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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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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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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香

临近端午,乡的粽子味越来越浓了。

有资料说,粽子以苏州、嘉兴的最为有名,但是,我却一直以为家乡如东的粽子并不比他们的逊色,尤其是我家的粽子,香味绵长。

粽子在如东农村有好多种制作方法,最常见的有一把抓式、斧头式、荷包式等等,而我最喜欢的则是插箬粽子。

端午节,如东农村几乎家家吃粽子,而且还有相互馈赠的习俗。在我童年的时候,每逢裹粽子的日子,总是早早地就守候在裹粽子的簸箕旁边,嗅着室内汆烫芦苇叶发出的清香味,眼睛紧紧盯着母亲的那双手,看她如何将一张张碧青的苇叶插出一只只粽子来,而那交叉形的花式常常令我想起小姨头上的辫花。裹插箬粽子是母亲的拿手戏。母亲裹粽子,总是借助牙齿来捆扎。我家捆扎粽子用的是一种“玉草”,母亲习惯地用牙咬住“玉草”的一端,用手拉住另一头,在粽子上缠绕两圈再打个结,一个粽子就完成了。如果把它放正,就是一个规则的三角圆锥形体。这个时候,用亭亭玉立这个词来形容粽子,我以为是最贴切的,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粽子,是那么地青碧,那么地鲜亮,那么地可爱,这时的我,往往要把粽子拿起来一遍遍地看,真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它。而粽子的这一美好形象就一直定格在我的脑子里,包括母亲用牙咬“玉草”的那个动作,也永存在我的心里。如果有谁让我评说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家乡食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推举端午粽子。

母亲对裹粽子的材料也比较讲究,每次裹粽子之前,总要早早做各方面准备,芦苇叶要经过预先认真挑选,要用芦苇顶端宽长的那种嫩叶,并在水中稍稍汆烫一下(煮熟就失去香味);“玉草”要选细长相宜,嫩老适中的,嫩了易断,老了又太挺;糯米的要求就更多了,什么必须是晒得“上练”的啦,要上年又不能陈年的啦,必须加工得精细、白亮啦,等等。母亲对裹粽子的每一道工序都带有一种近乎虔誠的情感。

其实,我父亲裹粽子的技术要高于我的母亲。父亲是不屑于裹母亲那种插箬粽子的,他嫌插箬粽子裹起来慢,吃起来麻烦,所以,父亲裹的粽子多是“一把抓”。一把抓粽子裹起来简单快捷,大些的芦叶,只要三四张,把它们摊开,两手捏住一边,一绞,便形成一个倒锥形,装上米,一包一扎,一个粽子就成了。父亲裹粽子,在装上米之后,还要用手在上面敲敲,以保证米的密实,因此,父亲裹出的一把抓粽子很结实,吃起来有咬嚼。而我母亲裹出的插箬粽子则是集软、糯、黏于一体。

刚出锅的粽子是最诱人的,一只只青油油、水灵灵的粽子,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而且,它们周身透出一股逼人的香气,这时的我们当然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在我家,吃粽子是有区别的。母亲总是将自己裹成的插箬粽子剥给我和祖父,父亲裹的一把抓粽子则给父亲和出工的姐姐们吃。我不解,也想吃父亲裹的一把抓,后来,还是祖父告诉我,因为我太小,祖父年纪大了,胃不好,不宜吃那种比较硬的粽子。时至今日,我仍为母亲的细心和爱心而感动。

我很怀念儿时的端午粽子,怀念它的香味,特别是怀念母亲因人而异、区别食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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