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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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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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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扇没有走远

入夏以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便想起了芭蕉扇。其实,芭蕉扇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芭蕉扇系以芭蕉叶稍作加工而成,椭圆形的扇面,叶柄即扇柄。在燠热的夏天里,拿一把芭蕉扇在手上轻轻一摇,便摇出一股清凉的风来,摇动的幅度越大,风力就越大,人也就越凉快。
多少年来,人们度夏都离不开芭蕉扇。古人曾把它写进《悯农》诗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里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当然,王孙贵族们的消夏很少有自己摇扇子的,多是由宫廷里的宫女或奴仆下人们伺候。

扇子的季节性很强,只有当天气热起来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它,故便有了:“扇子好凉风,人要借我要用,实在要借,等到八月中”的顺口溜,又有了:“打开来半个月亮,收起来衣袖里好放,它来是石榴花正红,它去时菊花飘香。”的谜语,尽管这个谜语说的是折扇,但从季节上来说,与芭蕉扇是一致的。

小时候,由于家里穷,孩子多,只有两角钱一把的芭蕉扇,我家也做不到人手一把,常常是你扇一阵,他扇一阵。不过,祖父却单独拥有一把芭蕉扇。祖父每在帮我扇风的时候,会一边扇一边念叨:“一人扇风二人凉,爹爹扇风孙儿凉。”有时,我也会将他的扇子拿过来,学着他的口气,一边扇一边念说:“一人扇风二人凉,孙子扇风爹爹凉。”祖父便绽出一脸的花儿来。

芭蕉扇除了用于扇风,人们有时也用它遮太阳。下地的时候,人们将芭蕉扇别在腰间,弯腰锄地,正好挡住毒辣辣的太阳,歇息的时候,拿下来又可以当坐垫。当然,芭蕉扇还可以在厨房里用于鼓风生炉子。

当年邻里之间习惯于串门,夏天的夜晚,左邻右舍吃过晚饭,都喜欢跑到我家来乘凉。热情的祖父,只要有人来,就会奉上他的水烟袋,这或许就是人们爱来我家的缘故。大伙儿坐在我家的场院里,一边乘凉,轮换着吸祖父提供的水烟,一边拉着家常。相伴水烟袋咕噜古噜声音的还有芭蕉扇“啪、啪”驱赶蚊子的的声音。直到夜深,起风了,空气里不再燥热,人们才边打着呵欠边懒懒地散去。

送走乘凉的邻居,祖父回屋用芭蕉扇帮我赶去蚊帐里的蚊子,待我躺下后,在我身边坐下来,一边用芭蕉扇给我扇风,一边给我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什么白蛇精,什么铁拐李等等,东一榔头西一拐杖,没头也没尾,而我却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儿时好睡,往往不等祖父的故事讲完,我已经在芭蕉扇的凉风中睡着了。祖父手中的芭蕉扇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放慢了摇动速度,最后轻轻地搭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热了,我轻轻翻一下身子,惊醒了祖父手中的芭蕉扇,于是,便又一下一下摇动起来。如此数次,在祖父芭蕉扇的摇动下,天终于亮了……祖父的芭蕉扇摇在我的童年睡梦里,摇过了一夜又一夜,摇过了一个夏天又一个夏天。

或许是因为在芭蕉扇上有我对祖父太多的记忆,因此,即便是在使用上电扇空调等现代纳凉工具的今天,我仍保存着芭蕉扇。每到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就会将芭蕉扇这个“传家宝”请出来,我不为拿它扇风,只是摆放在床边,或者为了一种启示,告诉自己,又一个夏天到来了。

    孙女在家的时候,我也会拿芭蕉扇给孙女儿扇扇风,当然只是为了记忆,为了怀念,为了将祖父对我的爱传递给我的儿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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