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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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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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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东,一座昂首奋进之城

我的家乡如东县地处南黄海边,这里原属如皋东乡,1945年,更名为如东县。因为如东偏于海之一隅,交通不便,一直无法出名。

如东县原为黄海中的一片卵圆形沙洲,至西周时期开始成陆,史称扶海洲,清人李琪在《崇川竹枝词》中的开篇两句写的就是这里:“淮南江北海西头,中有一泓扶海洲”。据史料记载,古代有兄弟三人,摇舟渡海来到这片荒芜的沙洲,他们在这里狩猎打渔耕种,留下了垦荒的第一行足迹,后人敬仰他们的开拓精神,在如东县城掘港东侧立庙祭祀,庙门匾额上题“辟我草莱”四个大字,这四个字是对开拓精神的最生动诠释,这个故事感召着一代代如东人发愤图强。

辟我草莱开新宇,敢教日月换新天。新中国成立以来,如东曾先后动用民工40多万人次,历经25次大规模围垦造田,匡围土地近60万亩,如果折换成1米高、1米宽的堤坝,长度足可绕地球赤道一周有余,是名符其实的“海滩长城”。这种“辟我草莱、勇立潮头”的围垦精神,与曾在这里修筑范公堤的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思想相得益彰,成为激励着如东人克服困难、艰苦创业的无穷力量。

走进如东县城,沿人民路南行,在影剧院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海子牛雕像,这是如东人的精神图腾。雕塑铭文:一方水土造就一方精灵。繁衍、劳作于南黄海之滨的海子牛,临海阔而期高远,挽沉载而甘负重,经风浪而勤奋争,长跋涉而善开拓。今立此青铜雕像,昭示子子孙孙,弘扬如东人所崇尚的海子牛精神,成就富民强县、振兴中华之伟业。

如东之东是黄海,如东之南是长江,这里拥有一片江海交汇的特质水域,生产出一批名贵海鲜:文蛤、黄鱼、鲳鱼、泥螺、竹蛏、梭子蟹、紫菜……“东风早晚桃花汛,鲑菜如泥贾客船”,本港海鲜引得无数游人慕名前来品赏,尤其是被乾隆皇帝啧啧称赞如东文蛤,御封为“天下第一鲜”,如东被授予中国海鲜之乡,实至名归。

站在如东洋口港的阳光岛上,远眺那高达百米、直穿云天,屹立于海天之间的巨型风力发电机塔,就像一排排卫士忠诚守卫在黄金海岸边。看一个个脸庞黝黑、一身腱子肉以海为生的渔乡儿郎们,多像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凭借浪漫的乐观主义精神,以血肉之躯蹈海驭风,与恶劣的大自然搏斗,他们不仅与风车斗,更学会了与风共舞,驯服风车成为造福人类的工具,谱写了一曲“追风逐电,潮动如东;海上三峡,汇成交响”的壮歌。一座座海上风电场,在荒芜的海滩上筑梦深蓝,筑起“海上森林”,筑成了亚洲规模第一的绿色能源县。

每一片奔腾的海水都有它动力的源头,每一股咸腥的海风里都融汇了大海的气息。公元754年,鉴真和尚应邀从这里东渡日本,在奈良修建了唐招提寺并在那里传授佛教;唐代名将薛仁贵跨海征东至此,流传下“一马成塘”的传奇故事;北宋名相范仲淹在这里躬身治理,修成惠泽后世的范公堤;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渡海南归途经此处,镌刻下“未应便道是天涯”的历史遗存;明代抗倭名将邱陞为抵御倭寇浴血奋战,捐躯于此,后人为铭其志,在这里创办邱陞中学,燃起抗日烽火;清末状元、实业家张謇在这片滩涂上办起“大豫盐垦公司”,为如东的工业雏形做出样板……众多贤臣良将、义士仁人在此蹈海踏浪、建功立业,赋予这片海以英雄的气概,孕育了千千万万个战天斗地、敢闯敢干敢担当的如东人。

如东人崇文重教,对耕读传家格外重视,明清时期的掘港迴澜书院、栟茶南沙书院和马塘培英书院都很有名气,士习文风蒸蒸日上。江海平原三大名园之一的丰利文园,引来众多文人雅士,一时誉满大江南北。扬州八怪的郑板桥、黄慎、罗聘、李方膺,文学家袁枚、状元胡长龄等都曾在文园逗留,留下许多诗文佳作。清代,富有强烈民族气节的栟茶举人徐述夔,因其诗作酿成 “一柱楼诗案”,震惊朝野。诗案没有阻断如东人重教好学、追求文明进步的信念。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已成为如东人的共识,勒紧裤带省吃俭用,也要供子女读书成才。如东的基础教育全省闻名,创造出如东高考核心指标25年全省领先的辉煌成绩。一茬茬如东优秀学子,成为如东腾飞的动力。

在海水里泡过的如东人具有悲天悯人、乐善好施的情怀。如东“好人”群体在中国好人评选中年年不缺席,门门不缺位,被中国文明网誉为中国好人的“如东现象”。

得天独厚的如东大地,充满了独特的江风海韵。如东人在艰辛的劳累之余,创造出跳马伕、钟馗嬉蝠、浒零花鼓、泼花篮等非遗地方戏舞和农民画。剽悍粗犷的马伕群起舞动,雄壮铿锵、气势排山倒海。浒零花鼓曲调质朴流畅、优美动听;渔民号子、车水号子、耥秧山歌豪迈昂扬,唱进北京,誉满京城;如东杂技名扬天下,多次在世界大赛上斩获大奖。如东现代民间绘画享誉全国,被授予“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众多绚丽质朴的文化品牌,滋养着如东人的精神家园,为如东人的生活涂抹着快乐的音符和明亮的色彩。

一代代如东人,在与大海搏斗中唱出一首首奋进崛起的壮歌。新中国成立以后,如东人奋发图强,创造出许多可歌可泣的成就,有几件最具代表性:全国计划生育红旗县,围海造出60万亩土地,三夺皮棉百万担,自筹资金建成现代化国家级港口洋口港……这些成就足以反映如东人海子牛般的品性,这种认准一个理拼命干到底的做法,创造出一个个发展奇迹,铸成新时代的如东精神“厚德力行、耕海图强”。

如东的“交通神经末梢”之名已经一去不复返,因为,这里有了国家级港口洋口港,这里有了“海洋铁路”,这里有了“启扬高速”,这些交通工程的建成,让如东经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2022年,如东县GDP已达1300多亿元,在全国百强县排名榜上位居第35位。

如东,她就像蹄疾步稳的海子牛,她又像南黄海边动能无限、御风前行的大风车,成了一座名符其实的昂首奋进之城,一座焕发着青春朝气的希望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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