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蕴是个读过她的文字便能爱上她的人。
为什么用“爱”而不是“喜欢”?
如今“喜欢”在多数文字平台已然成为最简单设置,如同陌生人表达着善意,如同熟识人礼貌的点头微笑。而“爱”不同,爱是喜欢基础上的内心认同和情感共振,它是与人相处的感情境界,美好、崇高而憧憬。这种爱会让人沉浸在文字里,有让人想要表达的欲望,从而得到表述的满足。
子蕴的形象、性情、气质里所给予读者的美丽善良、坦诚真挚和聪颖智慧,甚至那些她自认为大咧咧的“傻”,在我们眼里都是那般纯真到可爱。
这些在她的书籍作品里最能体现。《水流心犹在》是我阅读的子蕴第二部公开发行书籍。在这部以她童年生活和成长经历的作品里,作者站在时代过往路段、在宏大的时代背景下,以独有方式描述眼中世界。
这个世界不似职业作家擅长站在意识形态制高点上,导向或引领读者去看待它。而是以自身经历带领读者走进它,然后以自己的感知去认知。
老京津在我们这代人印象中,最早是跟着收音机里的京戏、相声和京韵大鼓,之后是跟着纪录片和电影走近它,再之后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里跟着连续剧渐渐深入它。而真正当我们走进它们时,呈现在眼前的已是高楼大厦、电梯洋房的现代都市。也就是说,实际意义上的老京津在当下以至将来,只能保存在曾经的影像与文字里了。
因此,在经历二十世纪巨变,《水流心犹在》这部关于一座城市的真实记录,在如今尤其珍贵。这种带有史料的记载,如同今日的考古学者在历史的封土里一点点寻找遗迹一样,用以证实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它有着作者不一样的情愫,眷念、惋惜和对往事追忆,也因此受到我们这个年代人的喜爱。
《水流心犹在》里有着渐行渐远的时代背景,又有着经历过这个时代每个人的生活印记。我们跟着子蕴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饶有趣味走进历史走进白墙黛瓦的老京津。从胡同到皇城、从洋楼到海河,子蕴用远近焦距、长短镜头巧妙地切换,而读者就这样在她的大小光圈里虚虚实实、亦真亦幻地交替,体验着印象中北京和天津,那个曾经在古今有着重要政治、经济和文化地位的老城。伴随着篇中北京的庭院人家、巷子里的小书摊杂货铺,以及居住的邻里或穿行的人们,都在讲述那个时代人文风物特征。
与子蕴文字下的北京不同,幼年子蕴眼中的天津更有着都市的梦幻,先进而繁华。她笔下的海河、墙子河、小洋楼、教堂以及紫藤花、市井生活里,每一处记忆都有着她对姥姥深情,承载她难以消弭的乡愁。如她所表述的“流入人生,浸润心田的河流”那样,“是任风儿也吹不散的长长记忆。”在她几十年人生里一直回荡在心,水流心犹在。水流而能不腐,心在而能镌刻。那些有着自己历史和发生过故事的古宅和洋房,因为时代变迁在我们看来的落寞和寂寥,在子蕴的文字里有了气息,有了烟火,有了个性。
《水流心犹在》是一部以记叙情景人文的散文作品。子蕴是位擅长叙事与渲染文字气氛的作者。她的作品对于人物和情境描写,最能抓住读者心情和心思。这让她讲述中人物很是灵动,画面也动感起来。比如在描写南月牙儿胡同里那个爱吹牛皮的朱大哥扮演的衙役角色,在小子蕴“有台词吗?”追问之下最终有了“喂-呜-”的关联。有着这处笑点,如今屏幕一旦出现古装戏里站列的衙役,便会想到这“喂-呜-”之声,挥之不去。
叙述类散文很是考验作者的叙人叙事能力。子蕴的《水流心犹在》时间跨度大,涉及人物、事件、情境多,但她抓住四合院环境,以时间顺序,场景一处处铺开,脉络分明,纹理清晰。她在四合院系列中用人们耳熟能详的《渴望》剧“欲说当年好困惑”“相伴人间灯火”“亦真亦幻难取舍”标题,串联起曾经过往里经历的人事,带入感极强。由四合院朝夕相处的几户人家日常入手,由点而面展示了老北京真实生活。既有着典型性也有着普遍性。多而不杂,散而不乱。
这也体现出她写作技巧运用,作品引人入胜与之共情。在文学作品中既有鲜明个性又能表现出社会特征的作品,总是受大众欢迎并拥有一定市场和读者群。这或许也是她的作品接连得到出版社亲睐并成功发行原因。
子蕴文字有着自有特色,这在她身上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与标签。同样故事在她身上会显得更加生动,也就是我们日常所说的好看。把好故事写好不容易,好故事能够传播出去也不容易。子蕴作品有可看、可听、可读“三栖”优势。在她的战友并好友小建通过配乐朗读《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章节)作品里,我时常跟着音频沉浸在故事里。
真正好的极具感染力文字,是不会受到形式的局限,不论以何种方式都能展示其魅力。子蕴的文字便属于这种。我有时甚至会想,如果以她在作品中的人物为原型,拍成一部连续剧也不失是个好的题材。在这个人物身上原本就是一出起伏跌宕的人生大戏,有着时代气息。有人在这时代里沉沦,一辈子无法修复,最终以悲剧落幕。而她却能经历磨难始终坚韧、遭受阴暗依然明朗、沉入低谷也要仰望星空的美丽女人。
子蕴作品里常常因为自己的率真和娇憨,而被家人谑称作“傻”。这一性情在战友和朋友间也体现出大大咧咧。但在我看来这种性情才能藏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少了不必要的人事牵绊和拘谨而能成大事之人。
这在《水流心犹在》“我的地坛情结”里就有体现。在一次她接受外国考察团的采访其中关于“工作成功经验”的提问,子蕴即兴从中国文化中天地、乾坤、龙凤作了回答。博得一片掌声。事后被批评说“胆大包天,不分场合开玩笑。”
而子蕴的回答更是令人不禁:我就是一干活的,你们非要我登大雅之堂,没给你们惹漏子,你们就偷着乐吧!
这样的性情子蕴,谁说不是不露锋芒的机智。
其实,我一直认为子蕴是位幸运的人,从小获得家人的宠爱与家庭教育,培育了她童年与青少年时期快乐性情和勤奋好学品格。而这些也是她在之后人生路中走好每一步关键,也让我们在她今日文字里体味着善意以及对过往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