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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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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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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枫”来仪

每到季节里银杏的一树金黄摇曳成一地金黄后,人们的视线便会投向枫树,枫叶红了。 

由金黄向火红,让视觉起伏跳跃的不是高低远近,是色彩。色差成为秋季层次错落的关键。而枫树便是季节里最后的注目,也是那压轴的亮丽。

它不似春夏里绿荫的底色,也不似深冬里素洁肃静的厚重,由秋而冬里是渐次的热闹,花事将了未了,草木已在霜露中按照各自体质行着令事。此时该藏的伏于地下,该落的随雨打风吹去。最是张扬的要数那些树木,无论有无结果,都在季节转换中以色彩变化呈现出隆重的仪式感。

这其中银杏树和枫树最为风光,不跟你玩似是而非的暧昧,要来就来个通体的,干脆利落,决绝。因此,我们通常看到的是一树金黄或一树火红。尤其是我们这座以树木四季常青为主的小城,那金黄与火红便愈加令人为此驻足,以最后的明艳把这天地移交予冬。 

比起那种枯萎的老去,这样的浓烈好似生命的最后绽放,成为这个季节可欣赏的行为艺术。它没有花残柳败的颓废,也没有肃杀伶仃的冷漠,却有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倔犟和果断,它让我们看到生命以另种形式的延续和璀璨。

在人们意识里赏秋与踏春一向不同。踏春是寻找生命的气息,是感受生命的存在;赏秋是由生命的辉煌走向沉寂和寂寥,以这种观赏的方式作一短暂告别。人们用欣赏和审美的眼光去观赏它们,感受自然的钟灵毓秀,体会生命的生生不息,由此感悟生活感悟人生。 

在这样的认识之下,越是浩大越是悲壮。西北的胡扬林、北京的香山枫叶、湖州的十里古银杏,都是这个季节游人的集中打卡地。有多热闹就会留下多少落寞,有多落寞就有多少希冀,人们总是在得失喜忧中寻找感动,寻找生命意义。 

有北方的朋友问:“现在的江南正是赏枫好时节吧?”

回答:“满眼都见一簇簇的火红,置于一片青绿中煞是好看。虽不如银杏铺天盖地的声势,却也有一种灵秀的美。”

遥想北方的那场早到冰雪,红枫的火红与冰雪相遇该是怎样的热烈。那样的火红让雪也感到寂寞吧?那样的热烈该不会将雪也融化了吧?那白雪覆盖下的红白相间该是美成了怎样的一幅图画。 

一个“赏”字特别符合季节里心境。在我们这座小城很难有李煜的“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那样的辽远与悲壮,也没有戴舒伦“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那样的排场和阔气,因此也很难生发那种登高望远的气派。但在城市钢筋水泥中寻一林荫处几步能够的遇见,感受石孝友的“霜凋秋叶复丹青”的意境还是有的。 

手机里几张枫叶照片,是周末路过湖畔时被火红吸引时所拍。在树叶当中银杏叶和枫叶当属颜值较高一类,不仅色泽纯正,形态也是袅袅娉娉极尽婀娜。每每见有散落地上被踩踏都有一种拾掇起来的念头。也有选择一二放置书中,但日久总觉缺乏新叶的鲜活,终是弃之。

我们这常见的是小叶枫树,应属于權木类,两三米高。点缀在柳树、樟树、桂树等其他權木中,真可谓万绿丛中一点娇媚。叶子是那种细小的掌形,稀稀碎碎重叠在一起,很精致的样子。比起那种大型枫叶,更能显示出摇曳生姿的柔美,微风过处如竹叶发出窸窣的声响。阳光穿过有一些稀疏斑驳的影子。

很少能有树木象枫树这样,在霜降后逐渐的寒冷中越发的惊艳。每至霜降节气,由于霜露对植物影响,预示植物逐渐枯黄,冬眠的动物也藏在洞中不动不食进入冬眠状态中。而这时的枫树却是由浅红而深红,越发明艳,这种明艳却是生命最高亢最激越时期。与那些渐次枯萎枯竭的草木比较,更能体现出本质的不同。有一种坚韧,它展示的是风韵,磨砺的却是意志。这让人想起寒冬里的腊梅,香自苦寒来。

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们总想能掌握密码用以维系长久,当然这是不可能。天地万物让人对其珍惜的就是那样的美丽会稍纵即逝。寒来暑往、日出日落、花谢叶残,才是自然界生命固有的特征。有过美丽绽放,孕育并期待着下一轮的绽放,才是生命的真正意义。

因此每面对一次凋零都种植着一个希冀,期待新一轮的复苏和成长的美丽。美丽的景致和心情应该以一种方式记录下来,给自己在这个季节里保存一些美好的回味。这些,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就成了自我的一种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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