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皆有令”,每个季节都有不同景物和作物体现季节特征。自然万物以生于春、长于夏、收于秋、藏于冬的轮回,表现出繁华、葱茏、斑斓、凋零的四季景象。
秋季是入学和升学季,这让初秋时节除了季节忙碌着交替,还有着欣欣向荣的人去人又来。有热闹的学子奔赴校园,也有告别校园入职的新面孔,总之这个季节的话题里总有些新鲜的人与事。
紧挨着热闹的还有反常天气,“秋老虎”从来不甘缺席,今年赶着由夏而秋作最后的飙状。这会儿在户外说会话,那汗象蒸出来似的先是一粒粒珠状,再一条条线状顺脸颊流下。六十年一遇的持续高温天气,让秋后的江南依然在38℃、39℃、40℃间游离着。这些数字象是带着灼伤感令人触目。
虽然有“秋老虎”来袭,但毕竟是在秋季里,因此依然是满目秋色渐染黄、天地万物最知秋。任由艳阳如何热辣,却也阻挡不了秋意在大地点染开来。最先是在樟树上,看到翠绿的树间夹杂着一枚鲜红的叶子。然后看见零零星星的鲜红、暗红、橙黄、褐色等樟叶散落在地上,踩到上面有簌簌响声。
樟树在我们这里冬天是不落叶的,落下的这些应该是老叶。但也不是枯败的那种,捏在手里润润的。仿佛就是为了告诉人们有秋风扫过,叶有痕。
小区路旁果树都熟到了自然掉落,石榴烂在树上,然后沉沉坠落下来。银杏果跌落一地,又被行人踩踏,树下一片凌乱。连我们常说的“有枣无枣三杆子”枣树,明明挂满枣子,又大又多,枝头沉甸甸地垂着,待到不堪负累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跌落下来。见它由青转红,却找不着长杆子。每天打树下走过都要瞅上一眼,心理活动一番,却也只能仰视那高高在上扎堆的枣们。
斜阳不再热辣,江水流动中有了清脆的声音,月色更加清朗,蝉虫的鸣叫也因为秋的夜而变得微弱。树枝绿植草坪正慢慢收敛翠绿,一心地凝聚着精气,为着即将到来的冬做着准备。
如果说春天是吐故纳新之时,那么秋天该是擭取精华之时。在经过夏之蓬勃后,秋季在那霎时的绚丽之后逐渐走向静美。这种静美是一种成熟的收获,也是释放后的收藏,更是一种挥霍后的收敛,
这个季节最美的应该是田野,金色才能秋天里的主打色系。那天路过一花店,看到仿真金黄麦苗包装成的花束,以前也见过,但是在这秋天里最应景。想起春节晚会上《麦浪》那首歌,在宽阔田野上满眼金黄色,那才是天地间最美的花。
没有田野麦香,湿地里芦苇顶着一头花穗也还算有些原野风。只是这风情比起稻谷和麦穗轻佻和轻薄了很多。但在这的季节里能够摇曵出初秋的风姿,也是让人生出几番“何处秋风至”“塞外草先衰”的感慨了。
秋季的人们也在食事上忙碌着。常说的“贴秋膘”就是这个季节少不得的一项。从前的“贴秋膘”完全符合字面上的理解——吃。首选吃肉,“以肉贴膘”,以此为夏日消耗的身体进行补给。
江南的秋补主要一项内容是去湿。这里多雨水让春夏两季都浸淫在雨水里,尤其是超长梅雨,这让我们盼望着在秋天里,在物华秋实里借着季节的干爽先去除湿气。
湿气是万恶之源,会侵蚀五脏六腑,让人体有沉重、精神有混沌之感。因此这个季节的饮食里首先有除湿的药食同源之食材,如薏米、百合、山药、生姜等。
除去湿气,身体才如清除了障碍,再行补。当然这补也远离那“膘”字,现在谁还敢与“膘”亲近,甩膘才是正事。临水而居的我们更喜水中生物,到了仲秋,螃蟹就成了街市最常见的时鲜,补与不补,螃蟹都要见上几面,才能算得上打这季节走过的。
在季节转换中温度起着发酵作用。这几天秋老虎把伏天拉长了几日,也让该在初秋就火红的黄山栾在热浪中依然泛着青绿。此时就差由青绿向火红转换的那缕秋凉的风了。
前日,有报社编辑一篇去年同日写下的关于黄山栾文章,很认真地问确实是这个时候开的花?是的,但今年此时尚在酝酿,秋风未语栾花不开,我有啥办法?
毕竟,秋老虎是横行不了几天了。早上起来打开房门,外面比开了空间的房间凉快。明显的,秋不再踌躇,正加快着步伐向仲秋迈进。
院里米兰还在勤勉地开着花,一茬接着一茬。一旁的白兰花也间隔地三三两两漫不经心地开着。原本每天都得浇上一次水,现在二三天才浇上一次。大地沉默不语,以干燥或滋润的体质告诉你别管头顶怎样的天,到什么季节它知道。
前后共有两棵桂树,另有那棵粗壮樟树,还在随着季节推进中慢条斯理地孕育着。按照往年花期在中秋前后头顶明晃晃的月亮下,就该满屋清香了。这些散发香味的花,从不张扬,冷不丁的就散发出清香来。
这样想着,便感觉已有香气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