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那抹经典黄

眼下我们只说菊。

菊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国之庆典场面上不可或缺的展出。在二十多年前其他花卉被视为稀有之物时，菊便是我们眼中从不稀缺的花类，摆布在公园或庄严的楼堂前，烘托着那些喜庆的鲜艳，表达出节日的欢腾。这些年，花卉越来越丰富，其他如玫瑰月季百合郁金香等等，越来越进入城市中心地带，走近普通百姓人家时，菊却似乎越来越不受待见，甚至遭遇着冷落。

在我曾经养植过的花卉中，菊花是最易成活的一种。或播或插皆可。自我蓬发，自我蔓延，成就一大片。十年前种过蟹爪菊，最大的外围直径达15厘米，丝丝菊瓣尽力地向外舒展着，又似有着向心力在瓣的顶端围向菊心，就这样散合之间，丝丝入扣。这些菊很是让我得意了一阵。感慨那娇媚的菊与它播散在何处都能成活的糙不相衬，难道不是越是美丽越是娇贵越是难伺候的么？

可能也是轻易的养活，倒是不再那么稀罕与用心。甚至会嫌弃或担心它如蒿草有不可收之势侵占别的花草空间。或许，菊应该属于不受限制的野外，适合规模种植，那里的菊更能体现出生机。

说起用途，菊除了我们日常在大型庆祝和节日场合的妆点，当作礼仪摆设的花卉外，还会作为人们祭奠之花。每年的冬至时候，花店里都是成批量的菊，更有城市公墓处，因为提倡文明祭扫，人们更愿意买上一捧或一篮菊花表达哀思。

也可能有这样的原因，那种大朵的菊虽然美丽，虽然惊艳，但总会让人有凝重之感，在这习俗下极少有人成束放置家中。我后来不再种植，似乎也有这种回避。

菊系家族庞大，品种最为繁多，据资料介绍有7000多品种之众，花色花型花姿各异，可见菊系的繁茂，因此它在户外最能营造出气势与隆重。

相比较我们所见的大形观赏菊，最为朴素与天然的该是我们俗称的小雏菊，紫、白、黄、红、蓝等各种色彩，更能体现出与大自然一体的和谐、低调与田园风。当人们在看多了华丽的、美艳的、硕大的且很张声势的花卉后，愈加觉得这样纯朴的、乡土的、娇小的且静默的，不为人们所关注的花，更加显得耐看和细品。

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花市或花摊买来一束束金黄的雏菊，放在曾从朋友办公室里顺来的竹编小圆型花筐内，感受来自原野的风，抚慰着在城市在人群穿行积郁的浮躁心情与心思。

另外还有喜欢它的原因，是雏菊不似大朵的金菊对花瓶的挑剔，一般的花瓶hold不住它的高昂、明艳和华丽。而雏菊则不同，三五枝、一束、一捧，一个玻璃瓶，一个破瓦罐，一张折皱的牛皮纸，皆是它的安放之所，衬出雏菊素简淡雅格调，有着安定心神的效果。

一向认为黄色是小雏菊中的经典色，想像着在秋冬的枯萎中，在山色沉寂中，在溪边乱石旁，有一抹稀碎的金黄溢出，该是怎样的明媚与灿烂。

记得八十年代流行的电影《甜蜜的事业》那组经典的慢跑镜头里：丝巾、蓝天、黄色的野菊花、笑容，主题曲，满足了那个时代年轻人对爱情的美好想像。画面里这些构成作为爱情道具被引用和效仿。我就是从那部片子觉得黄色小雏菊是美丽是美好是憧憬是纯洁，不用语言，黄色雏菊就是花语。

因此，当那日经过路边看到那辆三轮车上摆着一盆盆小黄菊时，即刻被吸引。在这些菊中，万寿菊最为抢眼。三种色调——通体黄；以黄为主色调，深红掺杂其间；以红为主色调，金黄掺杂其间。三种花色各显娇姿，各领风骚。

折下两枝放置车里，顿觉眼前亮丽，一扫连日里阴雨天气里潮湿的心。折断的梗茎处有袭袭蒿香飘来，更是抚慰着久久驿动的心。雏菊的明目清火去燥，万寿菊的养眼养心功效，实在是了。

这种菊的品种从前不常见，据卖花的说是从外地引进品种，常播种在绿化带，点缀其间。

菊花品种繁多，想必也与它的客易成活和繁殖有关。花卉只有在变异下才能出现品种的衍生，而这种衍生也只有不同环境下才能有衍变的可能。菊花能有如今众多种类，可见它的衍生能力。

菊花由秋而冬撑着场子，在这个季节花事未了。虽然前两周有冷空气来袭，但这类小型菊并不见凋零，任你寒风肆虐，花事初心不改。不似大型菊在雨打中风吹去。这让初冬的江南依然有绿有花有景，不曾失去颜色。

至于菊花有无“蕊寒香冷蝶难来”旳寂寞，有无“战罢秋风笑物华”的不羁，甚或是“露凝霜重渐倾欹”的凋零，菊的心事我们不懂。但菊之“晚节凌霜赏未迟”的花品，始终被人们所称道。在我心中，菊的这抹经典黄，属治愈色，治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