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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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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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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气之一二

春节在传统节日中形式与内容上都是最为讲究的节日,也是最注重仪式的节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从送灶王爷起,祭神祭祖,是普通人家新年祈求福祉的开始。春节,成为人们美好心愿开启时刻,在春之首万物复苏中种植愿望和希望。

而吃的丰足,是最为体现国泰民安山河无恙的繁华,因此每年春节最忙碌的数菜市、集市,超市和街道上,尽是人流和车流,忙的都是年。被这样年气裹挟着,跟上节奏便觉作为,方感踏实。否则,焦虑。

这些年提倡过简易年,去除了陈规陋习,比如节日海吃海喝,比如相互间的走访,再比如城市盛大礼庆等。年便实实在在成了民俗,成了百姓家的烟火。但这烟火里的仪式感一点不能缺失,从家里卫生拾掇、布置,到食物备置,再到亲友聚会,一样不能少。图的不仅是口舌之快,还得讲究寓意,方为圆满。

仪式感的最大特点,就是一切按着程序来。在怎样的时点做哪些怎样做,都跟着习俗这个指挥棒,整齐划一。不能有自由发挥,不能有自己主张,否则就是不合流。没沾染年气在别人眼中就有年过得不正式、没规矩的感觉。

春节里的记忆除了拥挤的热闹外,有两件事也是热闹中必不可少的烦恼,这种烦恼算作快乐中的烦恼,不可或缺。

一是除尘。扫尘是迎接春节十分重要的一项事情,以至于每年春节,扫尘拆洗对我来说一直以来是最为焦虑和认真的事。如同一个人出门时的衣冠整洁,影响年的心情和效果。

记得小时侯,前后几栋平房会有居委会检查卫生,会在门楣上贴着“卫生光荣”“合格”“不合格”几种标准。在我家扫尘是比较隆重的事,也很正式,有分工。而且时间是在上灶前,不能早,太早体现不出打扫卫生是专门对灶神厚重礼仪;迟了更不能,因为小年之后就是聚财时间,扫尘会扫走财。所以,扫尘得讲究日子。

扫尘,不似平常的表面工作,是彻底清洁,包括整理、拆洗、除污,不留死角。我主要任务是擦玻璃和扫床底,一是因为那时候小,还不会洗,也洗不动。二是上高爬低的很符合我这猴性。还因为每回擦玻璃都会有路过的大人夸奖。遇有哪位家长气不顺向我爸妈夸奖中随便呵斥自家孩子懒馋的,就更为得意,擦得来劲。

以前扫尘真正体现“扫”功,主要工具就是扫把、拖把与掸帚。不似现在家庭精致装修,用不上这些。更为体现社会进步的是现代发明和分工细化,各种吸尘设备和家政服务将人们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脱出来,“扫尘”从以前的纯粹劳作而成为节日一项仪式,被人们视作文化来延续。

二是洗澡。洗澡也是春节里与扫尘同等重要的事。净身也是去除过去一年晦气,迎接新年新气象的寓意。洗澡是一件很重要但在那时也是很艰难的事。

从小是在妈妈单位澡堂洗。因为是职工澡堂,外面人不允许,但职工家属照顾可享受,俺就是那小家属。

最早时候必须由大人带着进去,再大一些混得脸熟了,就由我妈提前跟看澡堂人打声招呼,我报妈妈名字就可进去。再后来职工发澡票或买票洗澡,总之,从原来的小澡堂到大澡堂,人越来越多。

妈妈那时单位大,家属区也是很大范围,所以洗澡不是件容易事。春节洗澡尤其困难,我们有时在晚上十点后,有时会在早上七点前,避开人流高峰。记得有一年在夜里十一点的雪夜,姐仨跟着妈妈后面去洗澡,我们在澡堂把衣服洗后一并带回。在手洗的冰冷年月这算是令人愉快的温暖记忆了。

说起洗澡全是泪啊,每回被我妈摁住象受刑。尤其是洗头发,用的就是洗衣服的硬肥皂,头发打结梳不开,被我妈拉扯着洗一次哭一次,还挣不脱。我妈给我洗头的姿势是两臂夹着、肚子抵着我,两手在头上抓搓、冲洗、梳扯。在这痛苦之中,小时候没养过长发,都是羊角辫,只是由冲天角到小马尾,一直到高中。

好在后来洗护发产品越来越丰富,头发也越留越长。到了有“飘柔”“海飞丝”时侯,也终于有了自己长发飘飘的时侯。只是从小就不会梳头,即便是一袭柔顺长发也只会清汤挂面或是一条长马尾。

从成家时安装的第一台电热水器到之后太阳能、燃气等,卫生间洗浴布置成为着重考虑方面。从公共浴池到家庭浴室,不仅仅是生活条件的变化,更多的是对心理上的安抚与满足,以及在这变化中感慨时代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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