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

角落

        文/童洲

之所以称它为他，只因为这生命值得被另一个生命尊重，无关弱小与强大，甚至无需知道他是男是女。

他是一只早年间贫瘠乡村，频繁出没于田间地头的小麻雀。平凡到会淹没于繁杂的农活，茶余饭后的嬉笑之间。甚至没有人会为他的出现与消亡负责半分。

或是出生牛犊，亦或是年岁有加的原因。那些时对于常见与不常见的飞鸟走兽从未有半点恐惧，如喜爱之物一般，总想拥有。却由于笨拙，捉田鼠也好，捕鸟也罢，往往求而不得。

所以只好拿件玩得有些腻了的小玩具和邻家孩子交换了只渴望已久的小麻雀。

他来的时候脚上便缠着条不知名的线。仍清晰记得，邻家好友是将线的另一端绑在院里的柱子上，交待了一番后，才拿着玩具走掉的。

自己默想着：他应该要与我相处一段时间，再放他走掉。至少应该值回票价，或像那玩具一样玩的有些腻味了。

于是，小院儿的一方天空下静得出奇。一少年久久蹲坐，痴痴地注视着他，他偶尔扑扇下翅膀，偶尔啄几口我刚撒下的麦粒……仿佛，一切本应该就是这样。

已记不清是什么事情将我唤走。或是后院儿的某只东西溜了出来，或是父母唤你去打水劈柴……反正，也不关紧要。

只是，等我再出来得时候他已变了神色，挣扎开了束缚，如断臂求生的勇士一般。看我扑来，他早已扑扇而起，单腿立于青灰色的屋檐，静静地注视着什么。

或有愤恨，或有决绝。

……

后来，邻家的小伙伴还回了玩具。

再后来，我很久也没去过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