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社先生今年65岁,是西北大学化材学院二级教授,先生为人处世坦荡率真,阅历丰富。为学生鞠躬尽瘁,为科学事业舍身探索,为造福人类无私奉献,推动了西部地区化学教育事业的长足进步,更在我们学生心中立起矢志奉献的丰碑。
建社先生博闻强识,授课极为精彩,一直以来讲授化学系基地班英文授课课程《General Chemistry》,我有幸领略了先生敬业精神与讲课风采。他每次授课都会提前五分钟到课堂,在讲课时时常根据授课内容,穿插他在法国学习时的经历感受,和一些跟化学有关的故事。先生一个突出的特点是他授课往往是三门语言并用,英语、普通话和西安话切换自如,抑扬顿挫,娓娓道来,原本无趣的课本知识在他的洪亮厚重的嗓音下仿佛“活”了起来;若是简单的知识就巧妙地用英文讲解概括,稍微复杂一些的知识,英文讲完后,再用普通话翻译一遍,生怕我们不懂。若是有人上课走神、做小动作,便用西安话讲点趣事调动大家积极性,或者随机点名提问,使得整个上课过程跌宕起伏,极为有趣。
先生讲述理论课时善于剥丝抽茧,像剥洋葱一样循序渐进,孜孜不倦地启发开导学生,在课堂上适时地进行提问,凡是在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的学生,都能加上一些平时成绩。比如讲到酸碱理论,“凡在水溶液中电离出的阳离子全部都是H+的物质叫酸;电离出的阴离子全部都是OH-的物质叫碱。”这是高中课本所讲的酸碱理论,他还是会耐心地引导我们思考:这种理论有哪些局限性?随后引导我们学习路易斯酸碱理论:用结构的观点,提出了酸碱电子理论(Lewis酸碱理论):酸是电子的接受体,碱是电子的给予体。酸碱反应是酸从碱接受一对电子,形成配位键,得到一个酸碱加合物的过程,该理论体系下的酸碱反应被称为酸碱加合反应。
先生上课时很会与学生互动,辅导课上非常乐于花时间耐心解答学生问题,偶尔也会显露出日常谈话所特有的风趣和幽默,像西安的春天总是风云突变,上午还是晴天,下午莫名就下起了小雨,晚上冷的和冬天似的。他总结道:“海南是四季如春,西安是春如四季,上午还天晴穿长袖,一不留神,晚上就感冒,大家出门多带个外套。”下课时与学生是朋友,时常关心学生,与学生拉家常,每当知道学生家庭经济困难的时候,他都会慷慨解囊,不求回报。
先生自读大学起,就树立了读书报国的远大志向,先生非常热爱学习,求学经历坎坷,辗转多地,终得正果。先生曾自比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取得真经。1974年10月至1994年二十年间,辗转西北大学、南京大学、广州外国语学院、法国Toulouse大学多地求学,1996年10月至1998年8月两年修完法国Paul Sabatier大学化学与材料专业博士学位。很少有人能在欧洲知名大学两年拿下理工科博士学位,在当时环境下,中国学生能做到这一点更是极为罕见。导师帕特里克·卡苏评价他:“赵建社是一位刻苦的研究者,他合成了前人未得到的钛(锆)钒金属化合物。”
赵先生两次前往法国留学,1990年有国外势力劝说他留在国外,他断然拒绝了。1996年再次出国,合成出一类全新的化合物,成绩令人惊叹。当时,有多所大学给他开出优厚待遇,希望他留在法国任教,他再次拒绝了,毅然回到了西北大学。他一直认为科学是一项持之以恒的事业,弘扬奉献精神就要淡泊名利、力戒浮躁,不为虚名所扰,不被功利所惑。只有经千难万险而不放弃、长坐“冷板凳”而不盲从、面对各种诱惑而不动摇,才能创造出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科学成就。
回国后,他在化学领域厚积薄发,多次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在国际上首次发现了钛(锆)钒异核双金属配合物的合成反应机理。清华大学本科生许占位慕名来到赵先生门下读研,两人亦师亦友,赵先生给予他生活上和学业上的帮助,为他在钛菁化合物的领域研究打下了坚实基础,现许占位已成为陕西科技大学教授。
先生长期从事无机化学教学工作,讲授“无机合成化学”,“配位化学”,“金属有机化学”,“高等无机化学”,“化学文献查阅”,“General Chemistry”,“普通化学”,“普通化学实验”,“无机化学实验”,“中级无机化学实验”和“材料化学实验”,2000年被评授予西北大学1999-2000教学年度优秀教师称号,并获得“505”奖励基金一等奖。2001年被西北大学党委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之前一直有记者采访他,他总是婉言拒绝,希望将精力放在工作上。我想,正是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教师脚踏实地、默默耕耘、同心奋斗,科技强国的美好愿景必能早日实现。
尽管艰辛尝尽,先生仍犹如一棵参天的翠柏,久经风雨而愈挺,历尽磨难而弥坚。大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般的超凡脱俗、坦荡自然。先生每年除授课外,不仅要参加国内外的学术活动,还发表、出版了一系列的学术论文和重要专著。
他常提起一件事,在法国读博时,本有机会发表顶级期刊,但他导师帕特里克·卡苏阻止了他这样做:“不要投美国期刊,就投欧洲期刊,我们欧洲要做大做强自己的期刊。”每次与我们说起此事,他就感叹什么时候我们国家能发展起自己的期刊?
虽然先生即将退休,但学生们仍然希望他能够在岗位上继续教书,为学校做一些事情,续传薪火。“经师易求,人师难得。”这两句古言,可以说是对先生学术生涯最为形象而生动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