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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法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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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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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去年的年终岁尾,正值奥密克戎第一波传播高峰席卷全国的时候,大姐先后三次打来电话,询问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体情况。虽然我和大姐都已是年过五旬的人了,但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时时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真是长姐如母啊。

在我们兄妹五人中,大姐在我的心目中一直占有着特别重要的位置。特别是在我的孩童时期,大姐就是我的“靠山”和“保护神”。

因为哥哥年长我十二岁,在我八岁的时候他就结婚单过了,所以,我的童年时期主要是和三个姐姐一起度过的。我从小走路不方便,上学、放学或出去玩的时候得靠家里人背,而三个姐姐对背我的态度也是迥然不同。二姐没有耐心,又是个“刀子嘴”,她背我的时候总是絮絮叨叨地数落我,所以我很恨她。三姐虽然嘴上不说我,但经常趁机逃避背我。只有大姐,从来不嫌弃我,总是主动背我,在二姐数落我的时候,她也总是站在我这边,批评二姐。所以,平常出门的时候,是大姐背我最多。

记得有一次,我被二姐的刀子嘴“划”伤了,爬到院子里的一棵小树下,伤心地流泪。天下起了小雨,我抓住树干,就是不回屋。三姐和母亲先后过来叫我,我都不理。后来,是大姐过来,她蹲在我旁边,一边哄我,一边批评二姐。最后,我的怨气消了,大姐趁机背起我去邻居家看电视了。

一转眼,我上初中了,学校离家远了,家里人开始骑自行车每天接送我。在一个冬天的早晨,轮到二姐送我去上学。因为下了一夜的雪,路上很滑,二姐在村里没敢骑,就推着我来到公路上。在路边一看,二姐傻眼了,原来路上厚厚的积雪已被汽车压实,成了冰路了。她试着骑了两次,但连车带人都滑倒了。二姐无奈只好推着我去找大姐。那时候大姐在路边的一个早餐点给人做帮工,但当时正是生意忙的时候,如果她走了就耽误生意了,所以大姐也很犯难。最后,大姐在跟同事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送我上学。大姐接过车把,把车推到公路上有车辙印的地方,一偏腿就坐到了车上,双手稳稳地掌住车把,慢慢地骑了起来。在路上我不时看见有人连车带人摔倒在路面上,但大姐却稳稳地一直把我送到了学校。经过这件事,大姐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成了“安全守护神”。下午放学的时候,只要是大姐来接我,我的心里就别提多放心了,如果是二姐或三姐,我心里就有点忐忑。

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我上高二的时候,父母告诉我大姐很快就要出嫁了。本来,大姐出嫁是家里的一件喜事,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心里清楚,大姐出嫁后和我相处的时间肯定就少了,她也不太可能再去接送我了。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竟有些伤感。大姐出嫁的那一天,我刚好在学校里。下了晨读后,我没有回宿舍,而是赶紧来到学校大门旁,隔着铁栅栏向公路上张望,希望能看到迎亲的车辆,希望能看一眼大姐。然而,时间肯定是太晚了,而且我站的地方离公路有点远,也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车辆。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了一会,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大姐在婚后的日子里一切都好。

时光荏苒,不经意间我也毕业了,工作了,成家了,而父母也先后离我们而去。因为诸事繁杂,除了在端午、中秋、春节这三个传统节日去大姐家走亲戚外,平常我很少到大姐家去。而大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只不过关心的形式不一样了,从以前的背我、接送我变成了现在的送菜、送油、送衣服……

大姐的婆家是在一个以种菜为主的小村庄。大姐在娘家时是没有种过菜的,但是她勤快、能干,很快也就啥菜也会种了。每当有时令蔬菜长成,她就拔一些给我们送来,或者打电话让我过去拿。一年到头,我们总能吃到大姐种的各种新鲜蔬菜。除了种菜,大姐还种花生。每年秋后收了花生以后,大姐总要到油坊榨上几桶油,然后给我们送一桶,她说自己榨的油好吃。有一年的冬天,大姐发现我穿的棉裤有点薄了,她就买了布料,用自己收获的棉花给我做了一个非常厚实的棉裤。我穿上以后,感觉超暖,这成了我过冬的“神器”。

说实话,在母亲去世后,年长我八岁的大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代替了母亲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姐在言谈举止上,也越来越像母亲了。小时候,家里人平常叫我的乳名,是两个字。而母亲则是把后一个字省掉,只叫第一个字,这是一种更为亲呢的称呼。后来,大姐也随了母亲那样叫我了。所以,现在大姐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这样叫我乳名的人。

如今,五兄妹中最小的我已年过五旬,而大姐也已年近六旬了,而在我的感觉中,大姐还是那么快人快语、勤劳能干,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嘘寒问暖、呵护有加。享惯了姐弟深情的我谨以此文衷心祝愿大姐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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