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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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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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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栖两板桥

前一个周末,在锦江边散步,路过铜仁学院(铜仁师专)原校址时,下意识拐进去,从树荫下老教职工宿舍区往北30米左右,是原学生宿舍区,几幢砖混结构的旧楼,除有几个工人居住外,室内堆满了杂物,原女生舍楼靠江边有下河的石梯,那年夏天,我们班一群男生游泳后只穿着裤衩在此留下了青春的骚动,现在石梯已被健康步道隐去。

睹物思人,铜仁师专三年校园生活的点滴记忆渐次复活。

“我准确的记得是95年7月初住进这幢旧楼的。本来,我对数字很不敏感,但因为搬进这幢旧楼是在铜仁城百年未遇的大洪水之后,所以,记忆特别深刻。”近日,再次拜读侯长林校长的佳作《即将辞去的旧楼》,让我亦心生“旧楼”情结。

文中叙及的时间,恰好在我就读师专的时段内。而且,我当时也参与了这场抗洪抢险活动,记得当时洪水已漫过江边学生宿舍楼的地面,在紧急撤离时,我们这些大个子男生临危受命,担负起接送女生“过河”的任务,“妹妹要过河,哪个来背我嘛?”平时腼腆的师姐师妹们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撤退完毕,我已饿得两眼发花。

侯长林老师“绝大部分时日是在师专两板桥的土地上度过的”,所以早有《风雨两板桥》文集问世。“‘风雨’二字,神也。人生世事,唯‘风雨’能统之。‘风雨’可润,可浸,可滋,可长,可疗伤,可济力,可敏思,可启智。‘风雨’是一部大书,诵之能成文,吟之能成诗,唱之能成曲,绘之能成画,人生悲乐之事,诗文豪婉之章,均于风雨之中而得神韵。”喻健老师在《风雨两板桥》序中的这段评论,言简意赅,可谓经典。

1993年,我有幸作为铜仁师范专科学校更名为铜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后首批入学的学子之一,开启了“两板桥时光”的新征程。这三年,对我而言,无疑是一段短暂、充实而美好的时光。这三年,是我人生重要的转折期。我的人生开始有了一种叫做梦想的东西,我不断造梦、筑梦、追梦,苦心励志,脚踏实地,孜孜以求,逐渐走出了人生的阴霾。

“条条大路通北京”,殊途同归,从逻辑上说没问题,但每个人选择的道路对实现人生的目标至关重要。国家如此,个人亦然。

求学路上,我遭遇了不少挫折。“十年寒窗苦读”,却迟迟不见收获。加之,我的学生档案卡上“爱好和特长”一栏一直是空白,这是大学之前始终笼罩着我的心理阴影。

农村人喜欢算“八字”。我本不信这些的,但曾在最困惑的那年夏天,在街上路过一个听说有名的“朱瞎子”摊前,抱着好玩并试一下的心态算了一次。“先生”在我额上、脸上慢慢“审”了又“审”,然后列举了一串我童年以来发生的“大事”,让我对号入座,并说“你这张八字要多收两块钱,如果同意就正式给你算,不同意就算了。”我一时好像没反应过来,问他到底算不算?他说就看你的了。我犹豫半天,同意了“算”。

“先生”默念了好长时间,一步一步预测我的人生。我若有所思、半信半疑。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有句话倒让我惊诧不已。他平缓地说:“你是个文化人,你就靠文化吃饭。”当时对什么是文化、文化人之类的名词似懂非懂,我大吃一惊,抢白道“先生,哪样叫文化人?你是在挖苦(嘲讽)我啊!我是一个无业游民,我一无所有……”我越说越激动,“先生”却保持缄默。事后,虽然不信,却不时让我想起“先生”的话,冥冥之中成了我某种心理暗示。

就在那年秋天,我意外地收到了铜仁师专中文系的入学通知书,顿时喜极而泣,那一刻,才真正体会到“范进中举”的感受。

我的人生发生了转机,跨进大学校门,倍加珍惜学习机会,积极参加学校社团组织活动,通过考试我成了学校一名业余预备通讯员。从此,读书、写作成了我最重要的两件事。

当然,我的读书写作活动一直融入到整个校园文化活动之中。我们进校不久,便感受到学校社团活动的“火爆”,专题学术报告会、演讲大赛、辩论大赛、征文大赛、技能大赛、摄影大赛、书画大赛,应有尽有。侯长林校长当时不仅是我们的《人生哲学》课老师,还是校团委书记。他不仅课上得好,还听说治学严谨,善于做学问写文章,很快便有幸拜读到其论著《校园文化略论》。

当时,市场经济的汹涌大潮开始冲击大学校园,铜仁师专坚持立德树人,将思想道德教育融入校园文化活动中,以丰富多彩的校园文化活动牢牢吸引莘莘学子。特别是1995年实行“五天工作制”后,学校决定每周星期六为社团活动日,推出“周六系列活动”,进一步丰富发展校园文化,包含棋牌、体育大竞技、文艺沙龙、艺术之窗、周末舞会、社会服务、读书会等10多个项目,备受师生欢迎。每学期月月有活动、班班有活动、周周有活动。“推普”活动、青年文明岗、走廊文化、宿舍文化,不断推陈出新;《团讯》《晨光》《清水路》《校园之窗》《校园广播》《锦江潮》等校园刊物或媒体办得风生水起。学子们不囿于“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式的生活模式,积极参加活动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只要有爱好兴趣都能找到心灵的栖息所;只要有一技之长,都有施展才华的舞台。

实践证明,《校园文化略论》的理论在铜仁师专得到很好地践行,侯长林、曾传轩、刘承政、袁建清、田黎星、汪漻、龙丽红(团委)、黄继荣、汪勇等等一大批教授、老师,都是积极的倡导者、引领者、实践者,不断推动铜仁师专的校园文化大放异彩,精彩纷呈的校园文化活动见证了两板桥的闪光足迹。据说,到2014年,全校各类学生社团达60个,其中省级优秀社团7个,形成了校园文化月活动、大学生社团文化节、一系一品牌、廉政文化进校园等文化特色。

进入师专后,我努力寻求人生出彩的支点,不断播种文字和希望,放飞文字的梦想。1994年1月,我的第一个“豆腐块”见报,文字和名字终于变成了铅字,甭提有多高兴。在当时,即使是“豆腐块”,也倍感自豪,弊帚自珍。

后来,陆续从学校的刊物或校外报刊上读到喻子涵(喻健)、马轼怀、安元奎、芦苇岸、文叶飞、牟红、李传典等老师或学长们的大作,更是羡慕得心里痒痒的。喻老师的散文诗集《孤独的太阳》出版后,迅速在铜仁师专成为“校园热”。1994年9月7日,我作为“优秀通讯员”,学校宣传科奖给我一本《孤独的太阳》,至今珍藏着。

当苦闷彷徨时,当无聊烦恼时,就用日记来打发时光。“日记是落寞者的知音,孤独者的伴侣。”我这则“日记语丝”在《青少年日记》公开发表后,也许是产生了共鸣,竟有全国各地一些大中学生来信希望与我结为笔友。

三年里,我被浓郁的校园文化氛围包裹,沉浸在文字的汪洋中,饱受《晨光》文学的熏陶,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在学友们的感召下,先后公开发表了几十篇新闻作品,获得10多次校级“优秀通讯员”称号和征文奖,被破格提升为校通讯部副部长,编印了《新闻写作知识选编》。同时致力于文学习作,力求做到新闻文学“两不误、双促进”。当我翻出当年刊发在《晨光》《清水路》《锦江潮》的几篇习作,那些平躺在发黄岁月深处的文字,虽然稚嫩和粗糙,依然感觉到其温度还在,墨香犹存,青春的激情依然悸动。这一刻,我尤感文字的魅力和伟大。

这三年,虽然未经“风雨”,却领略了彩虹;虽未得“神韵”,但沐浴了“晨光”。三年的努力和收获,为我毕业就业奠定了坚实基础,在当时于我是一个不可想象的飞跃。参加工作后,我大多时间都做文字工作,业余时坚持新闻写作和文学创作,并积极尝试各种文体,不断提高写作质量。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20多年来,我不断用文字编织梦想,驱赶自卑,改变命运;不断用文字丈量生命,挑战极限,走向自强。饮水思源,这一切,均要致谢“两板桥时光”。

罗丹说:“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一个不热爱生活或对人生失去梦想的人,即使前面有再好的风景,也无法看到。

有时,我就想,当年那位“瞎子先生”如果说能够为别人算命,毋宁说能够仰望深陷低迷的人,纵然双目失明,却能用美丽的心灵照亮别人的前路和美景。两板桥是我人生路过的第一道靓丽风景线。而助我欣赏到这一美景的恰是当年的“瞎子先生”。

如今,走进铜仁师专旧址,物是人非。松林坡,雪松下,图书馆,学生会,通讯部,足球场……当年的青春倩影和喜怒哀乐,皆随一江锦水付东流。

两板桥即将迎来100周年诞辰,两板桥已走进悠远的历史,成为铜仁学院(铜仁师专)的文化符号,它是矗立在黔东文化高地上的一座丰碑。

两板桥永在我心,我的梦永驻两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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