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光:无用之美（组诗）

老宅的门

秋风，守候在枣树的枝头

老宅的门，虚掩

一些人，跟着影子

亦步亦趋，迷失前行的方向

一条回家的路

行走在秋日的田野

它只是想与那些

在秋天才能相见的亲人

温习抱团取暖

我站立的地方

我站立的地方

现在已不能称作田野

更不能，叫旷野

稍一抬头，便看见

一座楼房挤挨着一座楼房

这里曾是儿时

我和小伙伴儿撒丫子疯跑

随便野的地方

我们用尿泥垒起宫殿

央求大红、二妮儿、三花儿

扮王后，当丫环

如果母亲不唤我们回家吃饭

田野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都是我们可以尽情享用的贡品

日头

日头，被早起的炊烟

一寸寸顶起

灶火，比阳光更亮堂

一天之计在于晨

日出而作的古训，被锄头

深深埋入土中

它们见风生长，像一群

土头土脸的孩子

从这座房顶窜到那座房顶

日头，越升越高

又一个烟火气的日子

挂在村庄的半空

初秋，一个细节

他坐在地头，目光

缓慢地爬向，同样缓慢爬行的水流

初秋的阳光，像老伴儿的手

抚在脸上，痒痒的

续上一支烟，耳边响起

父亲临终时的叮嘱

土地，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呀

烟圈，一圈圈扩散

比在城市打工的儿子的身影

还要模糊

鞋湿了，水流过来

他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

呼地一下站起来

作者简介：闫晓光，广平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邯郸市作协会员。

（原载全国联盟理事单位、中国地方知名期刊《陶山》2022年第3期[总第39期]迎廿号，总编辑牛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