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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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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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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生:要求(外二篇)

郭大能夫妻都五十出头,快退休的人了,工作上轻松,生活上富足。一儿一女皆已成家,在外面发展,有所作为,前程看好。

本来万事胜意的郭大能夫妻,在过起了两人生活之后,却闹起了别扭,互相不理不睬的,形同路人,渐渐地,竟然还有了敌意。

回家探亲的女儿,在家住了几天后,敏感地发现了这件事儿。父母闹了别扭,做儿女的总得调解,但如何调解,女儿想起了办法。

女儿问母亲,到底怎么回事儿。母亲说,你父亲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一天说不上两句话,难道我就这么讨厌?而且总是找借口躲到外面去,经常见不着人儿。

女儿似乎不明白。

女儿问父亲,为什么在家不说话,又老是往外躲呢。父亲说,我只要一开口,你母亲就怼我,骂骂咧咧的,又板着个脸,谁还敢跟她说话?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到外面躲着。

女儿似乎明白了一些。

女儿问母亲,父亲说话时,你为什么总是怼他呢。母亲说,我给他做牛做马,为他洗衣做饭搞卫生,我发发牢骚,怼他两句,又怎么啦。

女儿点点头,表示理解。

女儿对父亲说,母亲也不容易,你就让着她一点儿,她也就是过过嘴皮子,没有别的意思。

父亲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女儿心里已经有底了。

女儿问母亲,对父亲有什么要求。母亲说,我只希望你父亲没事多在家里待待,不要老是往外跑,每天跟我说说话儿,消磨消磨时间。

女儿点了点头。

女儿问父亲,对母亲有什么要求。父亲说,我只希望你母亲每天对我笑一笑,别整天板着个脸,至于怼不怼的,习惯了也就没什么。

女儿笑了笑,知道这事儿已经调解成功。

此后,郭大能夫妻经常出双入对,说说笑笑,恩爱有加。

地位

我一到25岁,家里人就坐不住了,托亲戚找朋友,到处给我物色女孩,弄得我不停地相亲。

可是,相了那么多年的亲,仍然没有找到另一半,不是女孩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女孩。

眼看就要30岁,家里人更着急了,骂我说,能够找个女人过日子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昨天,一个远房表婶给我物色了一个女孩,叫我去相亲,在家人施加的压力下,我不得不去。

相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交谈还算愉快,双方的基本情况也摸得比较清楚了。

回到家没多久,表婶就给我妈打来电话,说是女孩比较满意,问问我这边,有什么想法。

母亲放下电话就对我说,这女孩长得不错,工作也不错,对你还比较满意,这下有希望了,你表个态吧。

我回答说,不行,因为她的工资比我高,我怕成家后被人家看不起,在家里没有地位,到时难过的还不是我?

母亲火了,工资高不是好事吗?你工资低还希望别人也低,家里钱多还会碍手不成?好你个没用的东西。

父亲这时也插话了,声音不高地说,工资的高低与在家里的地位,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母亲一听有门了,连忙附和着对我说,你爸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两个都支持这门亲事,你也应该答应。

我还是摇着头说,不对,工资的高低与在家里的地位,是成正比的,关系大得很呢,工资低,底气就会不足。

母亲想说什么,但父亲先开了口,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比如在我们家里,谁有我的工资高?但我有地位吗?

母亲一听不对头,赶紧对父亲大声喝道,去,去,你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父亲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我说得没错吧,这能有什么关系。然后迅速退回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装傻

单位的刘阿姨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刘阿姨说,这男的姓高,二十八九岁,高大英俊,本科文凭,在父亲的帮忙下,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现在公司正蒸蒸日上。刘阿姨又说,他们两家本来是邻居,关系也不错,但高家前几年买了别墅,搬走了,由于相隔不远,两家人仍然会经常走动。

我听了,还真有些心动,就对刘阿姨说,你这么说,我还怕配不上哩。刘阿姨说,你年轻漂亮,大专文化,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怎么会配不上了?不过呢,要想抓住他的心,你就得装得傻一点儿。

我奇怪了,问:装傻?刘阿姨说,对,你聪明能干,表现出众,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应该希望找个有那么点傻气儿的对象,这叫作什么来着?对,一山不能藏二虎。我点头称是,并谨记于心。

第一次见面是刘阿姨安排的,刘阿姨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们两人单独相处,谈得还算不错,都应该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第二次见面是我们自己约定的,但这次谈得倒不怎么样,他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我觉得他确实不错,不想错过机会,就主动约他再见面,但他总找借口往后推。看来,我们的缘分尽了。

昨天上班,我跟刘阿姨说了此事,并要求刘阿姨跟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不想见面,或者问问他对自己到底有什么看法。刘阿姨还真的打了,并且按照我的要求,按了免提键。我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回答:第一次见面,觉得她有那么点儿傻气,是因为害羞所致,但第二次见面,她还是有那么点儿傻气,我就确定她这是真傻,从事业和家庭两个方面考虑,我都不可能娶她。

       作者简介:黄健生,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及转载小小说等文学作品近两千篇。获首届全国“12+3”微型小说大赛、“井神杯”全国短小说大赛优秀作品等奖项。出版个人小小说作品集《被遗忘的角落》《来了你就知道了》。

(原发中国最佳地方文学名刊、全国联盟理事单位-《陶山》2023年第一期·初心号·[总第41期]总编辑牛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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