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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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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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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的执著

《白纸黑字》的执著

——闫晓光老师新诗集品读侧记

作者:包子军

钱穆先生讲中国文学史,说“文学的起源是诗歌”。是啊,文明的曙光照进历史的进程何其漫长,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生活在这片故土上的先人们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不足故咏歌之,诗歌给了先人们记录生活、自我救赎的可能。

那么可不可以说——生活原本就是诗歌,诗歌原本就是一个人的柴米油盐呢?而今诗人用白纸黑字记录血脉相连的求索,从字里行间我们也能看到自己的喜怒哀乐。

读诗是一个再创作的过程。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要想契合诗人的律动,并非易事。然而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群人,执拗地观望自己的内心,并把那里面的哪怕一丝涟漪都刻录在生命的轨道上,让时间有了质感,让心灵碰撞共鸣。

翻开《白纸黑字》读到《圣旨下》,听诗人最纯正的乡音讲述一个旧梦,梦里“凤阳出了个朱皇帝”,这个起初连名字都起得不认真的讨饭和尚,把稼穑之事看得比天大。居庙堂之高“常常自称农夫”的他,试图用一声声“圣旨下”的穆穆皇皇来消除饥饿的记忆,“办农夫之所不能办”。他终于声嘶力竭,也没有“实现农民的理想”,这“一个农民出身的皇帝”在无数的戏里面都没有唱明白,而“世世代代的农民”,终于在一唱雄鸡天下白的时候,不用再“夜复一夜,在梦中高喊/圣旨下”。旧梦远去,方知生在今日华夏何其有幸。

不知道是诗人有意,还是编辑的安排。《圣旨下》之后一首诗就是《包青天》。

生存与尊严是永恒的命题。被饥饿填满记忆的先人们,建了无数寺庙盛放自己的安全感。勤劳勇敢善良的他们始终有比吃饱饭更高一级的追求。可是历史无一例外,让他们失望。

看“开封府,端坐着/包青天”,锣鼓喧闹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口号,让人激动,相比于佛宣扬众生平等的虚无,习惯三六九等过日子的他们,仿佛看到了人世间的正义之光,朴素地期盼青天永在,皇权“御赐的铜铡,三口”可以压制一切魑魅魍魉,“青天之威/被铡刀上的血/一遍遍书写”,威权代替上天抚慰众生,为了这一点光亮,世世代代在心里,在庙堂,在市井乡野中那些借粉墨登场、作明镜高悬状的戏台子上,“他们跪拜/像风中的草”。不禁要思量,凡是呼唤“青天在上/皇帝在上”的戏份,哪个不是血泪史,只见台子上“铜铡已落下千年/还没有铡断/脖子上的锁链”,看戏的人和戏里的人,终于觉醒。不过,坚信“包青天的脸/一直黑着”。这朴素的情感,如此执著。

无论靠神祇还是良吏,都不如人民自己的选择,那才是雷音。

读诗读出哲学味道,应了诗人也是哲人的说法。诗人的关切与其来处息息相关,与文人忧国忧民的情怀相关。我们的历史文化有无数例证,说来我们并不生疏。意大利史学家哲学家克罗奇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是的,历史是过去与现在的对话,历史为鉴,我们从中汲取经验教训,走好自己的路。诗人有这样的自觉,读诗的人同样有这样的感悟。

虽然,这样评论诗歌有些跑题,但我确切地感受到了这两首诗里面的内在力量并被吸引。有可能这不是其中最好的诗,却嵌着初心。所以兴怀,其致一也,也许读过这本诗集的您,看到这里也会同意我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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