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水的两三事

作者：张继萌　

我女儿出生已经七个月了，还没有去过母婴店“游泳”，恰好周末天气好，趁着中午暖阳带着她去来了人生第一次“游泳”，看着带着游泳圈在那个“小泳池”蹬来蹬去的小姑娘玩得不亦乐乎，可能她又想起七个月前也在羊水里游泳的快乐日子了。看着水里的女儿这么开心，我确定她是喜欢玩水的，突然想起我与水的两三桩糗事。

小学的时候，我同桌每逢暑假都要去他姨家玩儿，回来就给我讲他姨家村东头有一条河，他和他表哥去河里捉了很多小贝壳，当时我可羡慕他了，因为我没有见过河，我只见过村中的水坑。每到夏天，三两场大雨过后，村中总会有三四个大坑会积水，就成了年轻人的天然游泳池，尤其下午忙完田间活儿，每个水坑里都会有三五成群的小年轻。当然还有我们这些小孩子，我向来是怕水的，因为入水有一种压迫感，我就只在岸边玩儿，不深入到水中央。记忆最深的一次是，我大哥给我一个树根，让我抱着别往中央走，但是那个树根不听我话，飘着飘着就飘到了水中央，紧张的我一撒手，整个人往下沉，幸亏我大哥发现及时，把我拖上岸。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去大水坑玩儿了。

可能就是因为那一次呛水，我再也不敢下水了。以至于在学校他们讨论蛙泳、狗刨、水中憋气等等，我永远插不上话。虽然我不下水，但是我知道我是喜欢水的，因为有水的地方有笑声。

上大学之后，特别向往的是大海，作为一个农村娃，没见过海但是内心对大海充满了憧憬。大一下半年趁着五一放假，去找秦皇岛的同学玩儿，第一次见到了大海，也跟大部分人一样见到大海高喊一声“啊”。想象中的大海是湛蓝色的，海鸥飞来飞去，但是那天阴天，大海是灰色的。但是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想着暑假还要来，虽然我怕水，但是我坐在海滩或者在浅滩走一走，应该也不赖。一直到大学毕业那一年，约上了舍友再一次来到了秦皇岛海边，在海水中尽情撒欢，但是海浪有点大，一个浪头过来，我知道了，海水是咸的，咸的发苦，又被呛一次。

结婚度蜜月，我跟我爱人去了泰国，行程里有潜水这个项目。我说我怕水，我可不敢下水，我爱人说她敢，好不容易玩一次，不能怂。到了现场才知道，我理解的潜水是穿着潜水服深入海底，原来这个潜水是浮潜，就是在一个水很浅的地方，带上潜水镜，整个人浮在水面看水中游来游去的热带鱼。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看到成群结队的鱼游来游去，因为水太清澈，给我感觉水深不过一米五。我还自告奋勇第一个下去了，整个人又沉下去了，教练当时一把把我抓住，告诉我技巧，但是那会儿的我脑海中是我小时候在家里水坑呛水的画面，最终还是把我拖到了船上，晕晕沉沉一整天，我对水的“敬畏”又多一分。

所以我总结，我对水是又喜又怕，喜水是因为水的柔和与平静，老子说上善若水，我们要有水的品性，谦卑且宽容；怕是因为，有时水太“烈”，总会给我一个措手不及，尝点苦头，但是生活不正是这样吗？从来没有一帆风顺，只有披荆斩棘才能“乘风破浪”。

太阳暖暖的，“小泳池”里的小姑娘玩开心了，从此她要做一个喜水的小姑娘了。

(本文发表于《陶山》2024年第3期娲皇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