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5日,星期一,天气、晴。
我像往常一样,把女儿送到学校后,就赶往单位食堂吃早餐。我左手端着一小碗油茶、右手端着一碗粉,因为时间较早,空位很多,所以,我选了整排都没有人的空位。我小心地把油茶、粉放到餐桌上,弯腰拉凳子时,无意间发现左侧小腿裤子外侧、离地面约二十厘米的地方,有一条长约15厘米的蜈蚣。头朝上、一动不动,无数双脚死死抓住我的裤腿,长长的胡须妖娆地摇摆。
它神情淡定,我却心惊肉跳。根据心跳的力度和频率,我估算一下,心率应该达到180以上,感觉胸腔太小,容不下它疯狂的跳动,只听见胸腔壁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心慌,没有意乱。我知道它有毒,我知道不能用手去请它。于是,我先将左脚稍向外倾斜,然后反复快速跺脚,一下、两下、三下…节奏越来越快,终于把它抖了下来。
最后用右脚朝它踩下,一下、两下、三下……不是落在它的左边,就是落在了它的右边。可能是急促而又不规律的脚步声,使它开始慌乱,它试着逃跑,也许是食堂的地板较滑,它不习惯;也可能是它心慌,乱了方寸。它左右摇摆,我左右跺脚,终于踩中了它的“头”,我见它“死”了,一时又找不到工具清理它的尸体。便开始吃早餐,但是,每过一、两秒,都会看看它,担心它搞突然袭击、报复我。慢慢地,我发现它的“尾巴”动了一下,动的频率逐渐快了起来,一会往左摆,一会向右摆。最后离我远去,此时,我才醒悟,原来我踩中的不是它的头,而是尾巴。我见那边无人,只是担心它杀回马枪,过几秒就看它一眼。可是,当再一次朝它离去的方向望去时,却不见了它的踪影,我快速地转动双眼,由近及远、寻找它的身影。忽然,一声惊叫,吸引了我的目光。原来它爬到人家光着的小腿上了,当然,那个同事把它请了下来,它仿佛知道方向不对、目标搞错了一样,下地后,就调头向我这边“跑”,中间隔着一个餐桌,餐桌边的两个同事也发现了它,开始只是观察它的行踪,一个女同事还给它当起摄影师,双脚抬起来,把头低下去,双手拿着手机对准它,随它一起慢慢移动镜头……后来,另一个同事发现墙角的扫帚和垃圾铲。用它们把它请回大自然。
我知道了它的去向,可又思考起它的来路。食堂、车子、家里,这是我今天的行程……
吃完早餐,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一个、一个的取下脚碇,一寸一寸搜索,不放过一个死角,不放过一条丝缝。结果,是没有任何收获,当然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是不踏实,怕它的同伴在办公室等我。于是,把办公室沙发的店子翻了个遍,把档案柜里资料一样一样拿出来、再放进去,办公桌上电脑、打印机,抬起来,又放下去……没有。又放心一处。
但是,脑海中,始终放不下它。每走一步,都会低头仔细看看裤腿上有没有,地上有没有……
想来想去,一个人想不到它的来处。便向大家求助。首先是打电话给家属,她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中午吃饭时,我一进食堂门就开始仔细俯视前面,慢慢地移动。坐下来后,又仔细视察一遍四周,确定没有它的身影后,才开始吃饭。当然,吃得也不踏实,边吃边在脚下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来访。吃过饭,边想边在丹砂湖畔游走。老远看见一朋友,快速追上他,急不可耐地向他叙述,今天早上我与蜈蚣的偶遇。他说:“估计是在车上,爬到你身上的,因为在走动时,它是爬不上去的。”他停了一会又说:“也有可能是,你昨天到哪里去了,它爬在你衣服上,然后……。”“我今天早上才换的衣服啊!”边走,我不知不觉的开始把拿在手里的外衣翻来覆去地找,先是发现几根白发,然后是一两根蜘蛛丝,最后发现一条不知名的、长约两厘米的小虫……
哎,我心里更不踏实了。
下午下班回到家后,我准备大扫除。家属说:“你以为它在家里呀,家里有什么东西供它吃,它长那么大?”我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把活动时间往前推,拓宽活动轨迹,扩大搜索范围。昨天晚上,我带女儿到体育馆玩了一会,女儿骑车、我跑步。跑步时,它不可能爬上来啊?
噫。女儿骑了两圈后,累了,就坐在一个椅子上休息、玩手机等我。然后,我跑完后坐在那里休息了会儿,才回家的。回家后,就洗澡、睡觉。
难道,它是我从体育馆无意间带回家的?难道它一夜无眠,从我换下的裤子上爬到了我今天穿的裤子上?然后,还和我一起送女儿到学校?
哦,可能不是这样的。也许它一早就在食堂,刚好和我在食堂的窗口相遇。它想借助我,爬上窗台,看看今天的早餐。只是它不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它刚开始往上爬,我就离开了窗台。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