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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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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时的那些事

又是夏季多雨的时刻,早上跑步回来,经过一处低洼路段,一辆车风驰电掣从身旁飞奔而去,溅起的水花洒在我身上。我全身一哆嗦,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我望着他的尾灯努目而视,随着尾灯影子消失在眼前,我想起了上学的一些往事。

——题记

避水花

上小学时,我家离学校大约3里路,沿途是泥巴和小石子铺成的“水泥路”。那样的“水泥路”,晴天车一过或风乍起,满目黄沙;雨天车一来,带着泥土气息的水花四处飞溅。公路两边的禾叶上、包谷叶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下雨天,我们为了防止衣服被泥水弄脏,边走边看。一旦发现有车来,就四处张望,寻找一个路面平坦、无积水的地方站好,像列队的士兵,欢送汽车的到来、又目送它离去。有时找不到那样的地方,打伞的、戴斗篷的,就用它们对着公路,不过多半时顾得上头、就顾不了脚,不是一头泥水、就是满裤腿泥点;披胶口袋的(那时的尿素口袋是一种很厚的薄膜,引一边剪开,就成了一个披风,下雨天,我们经常把它戴在头上躲雨),蹲在路边,像一只只企鹅,虽然姿势不雅,但是相对安全。

一次下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路过的家长教给我们一个好办法。就是看见车来了,站在水坑靠公路的边沿,迫使汽车的车轮不往水坑里过。不过,这有点危险,需要胆大心细。

我没有试过,我还是跑向没有水坑的地方,就是这样,也有风险。那天我穿上妈妈刚卖的新“凉草鞋”,有点长(那时,多数都这样,方便第二年接着穿),在跑的过程中,前面刮在地上,我一个“嘴啃泥”扑在了公路上,听见汽车从身旁飞奔而来、又呼啸而去。当汽车远去了,才感觉左膝盖疼痛难忍,一看,血水混着泥水往下流……现在,我的左膝上还有樱桃大小的一个疤。

逃课

那是小学二年级下学期、临近期末的一个下午,记不清楚学校因为什么放假半天(那时候乡村学校放假由校长决定,如农忙时放农忙假)。我们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说:“快要期未考试了,集中复习,我们班不放假。”

吃过中午饭,我和两个同院子的同学去上学,在离学校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我们看见隔壁村的一个“傻子”在路边放鸭子。我们听说他经常打小孩,怎么办?绕路会迟到,继续前行,怕打!

我们几个停下来商量,最后决定不去学校了。去哪呢?回家也不行,怎么办?就跑到公路边一片树林里躲起来。我们三个在那里玩到下午,不时透过树林看向公路,寻找放学的同学。一直没有看到。后来,看见太阳都下山了,才回家。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我刚走进家门时,父亲就问我“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补课,老师忘记下课时间了。”“那隔壁你二哥怎么回来了?”“……”“一天书不好生读,还课都不去上。说,今天做啷样去了?”“啷样都没有做,就是在树林里躲着。我们看见那个傻子在放鸭子,怕他打……”

撒谎

我比姐姐早一年考上初中(那时还没有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小学还是五年制。小学毕业后,通过考试,录取一部分同学上初中。)当姐姐小升初考试时,我正读初一。她们考试就在我们学校考,那是一个既有小学、也有初中的学校。

早上考语文,我找了一本作文书,经过近1小时的努力,抄了一篇作文。然后跑到姐姐所在考场的窗户边,当我刚把抄有作文的纸揉成一团从窗户丢进去时,被一个老师发现了,被抓了现行。

我在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被老师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叫什么名字?”

“田元庆。”(这是我当时读一年级报名时的备用名,一直没用。)

“读几年级?”

“三年级。”(那时,农村读书都较晚,我12岁上初一,个子只有1米4左右。在当时,就像一个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

“你刚才丢进去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在那里玩,一个比我高这么多的哥哥,递给我的,让我往那个窗户里丢进去。”

“好。你读三年级,我就考你三年级的题。”他边说边找出来一张试卷。把试卷和笔递给我后又说:“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考不到90分,就叫你们家长来接你!”

叫家长,那不得露馅了嘛。我心里暗暗叫苦,但是也别无他法,只有专心做题。二十分钟左右,我做完了试卷,怎么算都没有100分。

我胆怯地说:“老师,我做完了,可是,我加了几次,总分都没有100分。”

“还有一张,这张只有50分。拿来我看一下,如果你有45分,就不做了,如果没有,就再另外一张。”

老师认真地批改试卷,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了。过了四、五分钟,他高兴地说:“不错嘛,才错一个。过来……”他详细地把那个错题给我讲了一遍,当确认我听懂后。叫我跟他一起到食堂吃饭。

我那敢跟他去吃饭啊!就说:“怕爸爸妈妈在家里担心,回去晚了着打。”说完就一溜烟跑出他的办公室。

正当我高兴地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初一的同学,幸灾乐祸地对我说:“这回着了吧。”老师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听见,就反问道:“他什么着了,一百分的试卷,人家考了98分!你能考得起90分不?”“你怎么有初一的试卷?”“他不是小学三年级的嘛?”“不是。初一,还是我同班同学!”……

梦想

高中时,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我们几个同学面向夕阳谈理想、谈人生。有的说要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有的说要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有的说要做一名企业家、挣很多很多的钱……

轮到我了。我的理想是想考上地质大学,将来成为一名地质学家。这个梦想也伴随我很多年。因为我的家乡缺水,尤其是夏天。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因为争水而吵架、打架的声音;因为我在望水的时候,不是被父母骂,就是跟别人吵、也打过架。

我当初之所以有这个梦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那里有一个叫椿树坪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水井。不论天干天晴,它都只有筷子头大小的水,涨水不混,也不增大。奇怪的是,不论天干多久,都会不定期潮水,有时潮一两个小时、有时潮一两天,有时潮出来的混水、有时潮出来的是清水。潮水时,水量很大,一般都有汤钵那么大。老人们说,那里面有犀牛,潮水时,就是犀牛在那里面滚水。还说,潮水后三天不下雨,就还晴很多天;也有人说潮混水就要下雨,潮清水就还要晴。

最后我激动地说:“要用学到的知识,从那个地方找到水源。让大家不再为水而吵吵闹闹。让我的家乡父老天干天晴都年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望!”

出麻疹

在遵医读大二见习时,突然感冒发烧,吃药、打针一直不见好转,身上还陆续出现许多小红点。于是到附属医院急诊科检查,一翻体格检查、抽血化验、胸片……检查下来,麻疹!从急诊科转到皮肤科隔离病房。

刚开始,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到病房看望我,我孤独的心灵得到一点安慰。后来,来的同学越来越少,我心里开始纳闷,趁同学宗华来时,就问他这两天怎么来看我的同学变少了?宗华告诉我,“就是我转入皮肤科的第二天,他们十多个同学刚从我病房出去,被我的管床医师发现了,狠狠地批评了他们。说“他得的是麻疹,又不会死!你们那么多人来看他干嘛,是你们都想被传染吗?”他们心里不得劲,又不敢发作,就只能等老师离开后,大家嘀咕:“怕你才是要死了哦,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大家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心里其实都多少有点害怕。

又过了一天,同学庆华走到病房,高兴地对我说:“我回家问我妈妈了,我出过麻疹了。我可以天天来看你,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啊!”这一天,海文、永凤、小环、廷娟、昭志等同学都来告诉我,他们出过麻疹了。不会被传染,每天都可以帮我打饭。

这期间,宗华一直坚持每天都来,也没有说他着没有着过麻疹。最严重的两天晚上,他就在病房里陪我。还一直联系帮我在遵义打工的一个远房侄女,直到我侄女来后,他才回去休息。

住院了十天左右,我康复出院。我获得了新生,见证了友情、亲情,重要的是看到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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