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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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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曾经养活我的大院连载

  5, 金蝶儿

 

车间公布一份去丹东化纤厂实习名单,马青名在其中。马青有些舍不得离开媳妇,再说把她一人扔在小板棚里,也不放心。马青说,媳妇,要不我跟车间主任申请一下,不去了。当时去外地实习,小青工们都抢着去,因为去异地实习,等于一次旅游,既能学到技术又能欣赏外地风光;派去实习的,也都是车间主任眼里的进步青年。齐桂芳说,咋不去?去呀!多少人还得不到这个机会呢。马青说,我不想离开你。齐桂芳说,离开几天能咋的,你去吧,咱们要争取进步,别让主任骂咱没出息。马青说,我走了,你咋办?齐桂芳说,俺找个小师妹来作伴,你放心走吧,家里不用你惦记。

这批去实习一共十人,到了丹东,分成白、中、夜三班,每班有二十人。跟马青分在同一班的,有十四个女;其中一个女工,叫金蝶儿。比马青大2岁。别看名字叫个“蝶儿”,身材却高大,是哈尔滨老居民,身上有俄罗斯血统,她奶奶是俄罗斯人。金蝶儿眼窝深,眼珠子发蓝,头发亚蔴色,倒有几分俄罗斯相。

丹东化纤厂座落在鸭绿江边;这种化纤厂,基本都选址在江河边,因为它用水量大。丹东化纤厂占地特别大,产量也特别大,工厂规模和产量占全国第一。工厂沿鸭绿江边排开,掩映在绿树中;厂区南边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边停着几只小船;休假的工人会到这里划船玩。人工湖围墙之外,是一座拔地而起孤零零的石峰,叫将军山。马青到丹东第二天就登上将军山,鸟瞰鸭绿江,一条玉带依厂而去。山上山下都是嶙峋怪石。

马青和金蝶儿分在同一工序上白班时,跟金蝶儿一块上班,马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到了夜班,金蝶儿从宿舍三楼下到二楼,找他一块上班,他就觉得有点不妥当——你干嘛来找我呀,跟你师姐师妹上班去不好吗?金蝶儿看出马青找各种借口滞滞扭扭不愿跟她一块走,就说,我跟小不在一个工序,咱俩是一个工序,当然要跟你走。金蝶儿说得在理,马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休息日马青逛市场,在书店里看到一套《鲁迅全集》,十册。马青记得中学语文老师家里有一套《鲁迅全集》装本,放在书架上,长长一排,特别气派,牛逼。不过,这一排金装书上还贴着一张纸条:“鲁迅不借,其余随便”;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经常引用鲁迅的话,说阿Q、孔乙己、祥林嫂是鲁迅创作的不杇文学形象。老师越是把鲁迅说得神乎其神,马青越是想翻翻那套鲁迅全集。可惜人家老师“鲁迅不借”,就成了他一块心病。马青给齐桂芳写信,说想买《鲁迅全集》。信寄出去,几天不见回信,就琢磨,是不是媳妇不同意买呀。

这天到食堂吃饭,买了二两米饭一盘鸡刨豆腐。心事重重地吃着,金蝶儿走过来,说,马青你有心事吧?马青说,没有。金蝶儿在自己菜碟里挟一块红烧肉,放马青碗里说,总吃豆腐哪行呀,你不能为了省钱不顾身体呀。马青不吱声。金蝶儿说,马青,有啥心思,跟姐说。马青不吱声。金蝶儿在他身边坐下,说,遇到困难了?说,看看姐能不能帮上忙。马青说,我想买一套书,给媳妇去了信,不知她让不让买。金蝶儿说,就为这个呀,你别着急,她不给你买,我给你买。马青心头一热,抬头看了金蝶儿一眼,说,不是一般的书。金蝶儿说,怎么不一般?马青说,不是一本,是一套,十册,挺贵的。金蝶儿说,多贵?马青说,一套28元。金蝶儿说,28元?走,现在就去买!马青说,谢谢金姐,等媳妇回信再说吧。

第二天齐桂芳的信来了,说咋不买?买呀,先用你的饭伙钱买下来,我寄的书钱马上就到。

马青高高兴兴地把《鲁迅全集》买回来,陪他一起去的,是金蝶儿。

金蝶儿身材较高,高胸脯,无论穿什么衣裳也掩饰不住一对高耸乳峰的轮廓,常引来路人放慢脚步盯着偷看,等到与她擦肩而过,还要扭头看,看到她身后瀑布似的一头亚蔴色卷发。在那个以灰、黑色为基调的年代,金蝶儿的服饰总是与众不同,春秋喜穿长裙款式的衣裳,冬天戴顶白色羊羔皮帽,穿一双黑腰皮靴。马青与金蝶儿的接触,引起同去实习人的注意。带队的队长对马青说,小马,你要注意影响,咱们是在外厂实习,别给咱厂带来不好印象。马青说,我怎么啦?我哪点做错了?队长说,你跟金蝶儿少接触一些。马青说,我俩同一天休息,她陪我上街买本书,不行吗。队长说,买本书倒没啥;我的意思是,别闹出闲话,对咱厂不好,传到你媳妇耳朵你,也不好。马青说,我知道。

这天下了白班,刚4点钟,天还大亮,马青故意躲过金蝶儿,到鸭绿江边去看书。马青跳过江边一条水沟,走过一片沙滩,朝一块岩石走去。岩石有一米高,两米长,上面光溜溜的,摸着还有温度。马青坐到上面,看了一阵江水,翻开《鲁迅全集》,读起来。读了不到两页,有人喊他名字,抬头看,是金蝶儿,在水沟那边跳着脚招呼他。马青说,什么事呀?金蝶儿说,我过不去呀。马青说,你跳呀。金蝶儿说,我不敢跳。马青说,那你趟水过来。金蝶儿说,我不敢下水。马青说,你别过来了,我在这儿看书呢。金蝶儿说,你来扶我过去。马青说,水沟不深,淹不着你,你想过来,就自己趟水。。

金蝶儿趟过水沟,光脚走在沙滩上,突然尖叫一声,跌坐在沙滩上。马青问:怎么啦?金蝶儿说,石子硌我脚啦。马青说,出血了吗?金蝶儿说,好像出血了,你过来看看呀。马青从岩石上跳下,来到金蝶儿跟前,金蝶儿抱着一只雪白的脚丫子,哎哟哎哟的直喊疼。马青说,扎哪儿啦,让我看看。金蝶儿伸出大脚丫子,马青接住,左看看右看看,找不到破皮流血的地方,说,没扎坏,只扎个红印儿。金蝶儿说,是吗,咋这么疼呢。马青把金蝶儿拉起来,扶着她,一瘸一拐走到岩石跟前。马青说,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回去吧。金蝶儿说,

你看你的书,我看我的景,不影响你。说完一纵身,屁股坐到岩石上。

马青见撵不走她,只好重新坐到岩石上,低头看书。鸭绿江对岸是朝鲜的新义州市,那边的建筑,这边看得清清楚楚。江中心线是国境线,双方的汽船擦肩而过时,都友好地鸣笛致意,渔船相遇,也相互挥手打招呼。金蝶儿看了一会儿江上光景,蜷着身子在岩石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躺下。

过了约有一小时,马青移开书,发现江水漫到眼前,把岩石淹了小半截,脸刷地吓白。他忙唤金蝶儿。金蝶儿坐起,看到岩石四周一片江水,沙滩不见了,顿时吓白了脸,甩着哭腔说,马青,哪来这么多的水呀!马青说,我想起来了,这是涨潮了。金蝶儿说,什么是涨潮呀。马青说,鸭绿江挨着大海,大海一涨潮,就涨到这儿了。金蝶儿说,水还会涨吗?马青说,我也不知道。

金蝶儿说,你快想个办法,咱俩不能淹死这儿呀。马青说,恐怕咱俩的结局,只有两种选择,一个结果。金蝶儿说,怎么两种选择一个结果?马青说,如果江水继续涨,咱俩必死无疑,这是一个结果;如果现在趟水上岸,会在水沟里淹死,这也是一个结果;两种结果都一样。

金蝶儿嗷地哭了,说,我还不到三十岁,还没活够呢!马青说,我活够呀再说我死了,我媳妇齐桂芳咋活呀。金蝶儿说,我今天不来就好了。马青说,是你自己来的,我又没请你来。金蝶儿说,你别害怕,我死了和你没关系!马青说,当然没关系。金蝶儿哭,回头望着岸上说,咋没人来救咱们呢。江水仍在涨,已经把巨石淹去大半。马青说,也许咱俩淹不死。金蝶儿说,淹不死?马青说,刚才我吓唬你呢。说完马青跳下岩石,水已没过他的膝盖,他把金蝶儿扶下岩石,金蝶儿哆哆嗦嗦地吓得不敢迈步。

马青抓住金蝶儿一只手,小心地往岸边移动,江水青虚虚一片,已经看不见那条水沟的位置,马青停下来,判断一番水沟的位置,拉着金蝶儿又走。金蝶儿边走边说,死定了死定了。忽然岸上有了人影,马青拼命朝那人喊,金蝶儿也跟着喊,那人听见喊声,朝这边过来。那是个住在附近的人,在他的指引下,马青和金蝶儿顺利地涉过水沟,水沟里水的深度已经没到腰部。来到岸上,二人全身湿了半截,那本《鲁迅全集》外壳也湿了。

二人没敢直接回厂,在江堤上又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衣裳被风吹到半于,才借着暮色回到宿舍。

出来实习,劳动纪律由实习队自己负责,提供实习的单位不负责管理。第二天上白班,在厂内食堂吃完中午饭,金蝶儿对马青说,厂里有个人工湖,咱们去看看。马青说,下班去吧。金蝶儿给马青丢下一个笑脸,说,你不去,我去!朝人工湖方向走去,马青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湖有一个足球场大,四周绿树环绕,寂无一人。金蝶儿跳上一只小船,马青跟着跳上去,船上只有一只桨,马青用桨使劲一撑,小船离岸,荡漾起来,金蝶儿惊叫几声,揪着马青衣襟,又笑起来。马青用一只桨,左划两下,右划两下,把小船歪歪扭扭地划出十几米远,不敢再往湖心划。马青说,金姐,好了,回去吧。金蝶儿说,不回去,在这儿玩一会儿。马青说,午休时间到了,该去上岗。金蝶儿说,你看今天天多好,云彩多白,下午不上班了。马青说,带队的队长要批评我们了。金蝶儿说,我就说肚子疼,你陪我去看病,队长还能怎么批评?马青拗不过金蝶儿,只好依她。

金蝶儿在小船上问:马青,齐桂芳这个小美人,你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马青只笑不答。金蝶儿说:光我知道的,车间里就有两个小伙追她,你说说,你是怎么把她娶到手的。马青笑笑,说:我会吹笛子呀。金蝶儿说:唬弄我,吹笛子,有啥了不起!马青说,是啊,吹笛子没啥了不起,可她就是这么说的,喜欢我吹笛子。金蝶儿说:这个小厉害丫头,倒有点眼光。马青说:厉害是厉害,不过头脑有些简单。金蝶儿说,你脑袋复杂是不是?马青说,我也简单。笑笑又说,小齐就是书念得少,要是中学毕业,那就不得了啦!

金蝶儿说,你还记得不,你毕业刚来厂时,戴顶黑色俄罗斯学生帽,穿一件列宁装,黑制服上两排大铜扣子,亮闪闪的,上下班夹本书,那小模样儿,可招人稀罕了。马青说,你还记得这个?我早忘了。金蝶儿说,我就喜欢你那小样儿。马青说,刚进厂时,我太幼稚,让金姐见笑了。金蝶儿说。不是笑话你,我是真喜欢你那个小样儿,黑学生帽列宁装。金蝶儿眼里一抹彩虹,脸上是笑。

金蝶儿趁马青不注意,往他身上撩一把水,马青身上脸上就湿了。马青回击,用桨往金蝶儿身上淋了许多水,金蝶儿吓得直呼救命。马青说,金姐别喊,现在是上班时间。金蝶儿吓得一吐舌头,嘻嘻地笑着不出声了。

回到岸上,金蝶儿把自己淋湿的工作服脱下,搭在树枝上晒,给马青洗了头,又把他的背心和裤子洗了,晾在树枝上。马青说,整整一下午没上班,全怨你。金蝶儿说,怨我?我还怨你呢。马青说:怨我什么?金蝶儿说:昨天在江边,差一点陪你一块淹死。马青说:又不是我领你去的江边,是你自己去的,赖不着我。金蝶儿说:你可别死,死了把小齐扔下她就活不下去啦!马青问:金姐,你也不能死,你死了姐夫也活不下去呀!金蝶儿说:别提他!

二人坐在一棵树下,金蝶儿躺下,头枕着马青一条大腿,看天,不知想什么。一缕阳光透过树冠照在她脸上,她往上挪挪,脑袋到马青肚子。这一顶,马青心一哆嗦,想起媳妇提醒的话:离金蝶儿远点儿!这哪是远点呀,这都粘到一块了,怎么把媳妇的话忘脖子后啦!过了将近一小时,晾晒的衣裳才半干。

金蝶儿忽然说,马青,我陪你差点死一回,你拿什么报答我呀?马青说你想让我怎么报答?金蝶儿说,我还没想好哩。马青说:我请你下馆子,吃金丝面。金蝶儿说,小气!一碗金丝面一块钱,我不吃!马青说,你说吧,你咋说,我咋办。金蝶儿说,让我想想。金蝶儿就闭上眼睛。马青说想好了吗?金蝶儿说,想好了。马青说,说吧。金蝶儿说,现在不说;你有个精神准备吧,到时候再说。马青说,还挺神秘呢。

两个月的实习就要结束了。马青说,金姐,小齐一个人在家很辛苦,我想买件礼物送给她,不知买啥好,你帮我参谋参谋。金蝶儿说,丹东的柞蚕丝好,你给媳妇买件柞蚕丝布拉吉(连衣裙)吧。马青接受了这个主意,由金蝶儿帮助买了一件图案鲜艳的布拉吉。金蝶儿说,要走了,这里的将军山我还没爬过,咱们去爬将军山吧。马青说,好,我爬过一次,还想再去看看。

二人约好,马青先出发,在将军山下面等她。二人不便一起去,怕被实习队的工友看见;马青的意思是应当回避别人说闲话。马青依约先到,等了多半小时,金蝶儿姗姗来迟。马青问为啥来得这么晚。金蝶儿说,一时被小师妹纠缠,走不开。马青说,这次为啥这么在意小师妹金蝶儿说,我不愿意让她们知道我来爬山,免得她们胡猜瞎想。

金蝶儿并不要爬山,说爬山太累,又穿着皮鞋,爬山会崴脚,就在山下转转吧。马青说,听你的。

二人转到山的后面,后面是一片杂树林,金蝶儿边走边说,马青,实习要结束了,回去后,你要装作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马青说:为什么这样?金蝶儿说,什么也不为。马青说,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讲清楚。金蝶儿说,我怕厂里人说闲话,这对你不好。马青说,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金蝶儿含蓄地笑笑,没说什么。来到杂树林深处,遇到一块略为平坦的草地,金蝶儿说,不走了,在这儿坐一会吧,做个临别纪念。马青说,纪念什么?金蝶儿说,我陪你差点死过一回,我让你报答我,你让我吃金丝面,我说那东西一元一碗,我不吃,你问我怎么报答呀,我说我还没想好呢,还记得吗?

马青说,记得。又问,现在你想好了?金蝶儿说,想好了。马青说,怎么报答你?金蝶儿说,一碗金丝面,一块钱,那也是钱呀;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我倒贴,你不反对吧?马青说,倒贴?给我钱?没这个道理呀!我先申明,你的钱,我绝对不要,留你自己花吧!金蝶儿说,我哪有钱给你呀;我是说,我把我自己,给你,你不要吗马青一愣怔,马上明白金蝶儿话里的意思,还没作出惊讶反应,就听金蝶儿说,来吧!

金蝶儿脱去上衣、褪下裤子,铺在地上,躺到上面,说,来吧。马青望着一对高耸雪白的乳房,光滑丰腴的身体,金光四溅,如同罩在一片佛光中圣母,他两腿一软,跪下去。金蝶儿说,别愣着,上来呀!马青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敢。金蝶儿说,别嘚瑟,快上来!马青这才如在梦中,匍匐于地,哆哆嗦嗦,上去,一个在下,一个在上,二人做成一处。

一群灰麻雀飞过来,落在马青二人身边的树上,喳喳叫个不停。一只小麻雀说,妈妈,下面两个人在做什么?妈妈说,快闭眼睛,不许小孩看!一只青年麻雀说,好看真好看!瞧瞧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俩此刻是多么快乐!一只老麻雀摇头,叹息道,人嘛,就该行为高雅,处处中规中矩,合乎礼仪,怎么能乱来青年麻雀说,怎么做才算中规中矩?老麻雀说,夫妻合房,应该在家中床上,采取传教士式。青年麻雀飞下来,在马青二人身边跳来跳去,飞回树上,说,我听到他们谈话,他们不是夫妻。老麻雀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啊人啊,人的欲望时时刻刻如火般燃烧,怎么就管不住呢,造孽造孽青年麻雀说,他们两人自己乐意,又不妨碍别人,何罪之有?老麻雀说,不可以放纵情欲呀,你一定要想到,放纵情欲是要付出代价的。麻雀妈妈说,老爷爷说得对,这就给我们提了个醒儿我们自己的下一代,免得它们为自己的情欲背上沉重的十字架老麻雀说,对待情欲,人类的态度是很复杂的,近来有学者主张可以有条件的放纵一些,有的学者则坚持不能超越伦理和道德半步。青年麻雀说,您呢,老爷爷,您什么态度?老麻雀说,我当然反对超越伦理和道德半步!可又知道,性给人类带来巨大快感,所以才千方百计、不顾风险地追逐它。青年麻雀说,啊哟,做一个人真不容易,为了一点情欲如些大伤脑筋,打死我我也不会选择去做人呢!老麻雀说,小兔崽子,这里没你什么事,快走吧!青年麻雀说,你们先走一步,我再观察一,我准备写篇文章:论人类管住自己情欲的两难性麻雀说,小毛孩子,你懂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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