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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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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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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羊

我的羊,早就养在我心里了。

说到养羊,我打小便十分喜欢。

清楚地记得1974年暑天,母亲大病出院在家调养。姥爷从山东来,住在家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姥爷,格外亲切。姥爷个头高而清瘦,话语不多,脾性和蔼亲切。

一天,父亲去赶集,我不住地央求父亲给我从集市上买只羊回来。姥爷和我早早在村口等着,可惜,父亲没有带羊回来,不懂事的我很失望,闹腾不止,姥爷在一边哄着。

过了几天之后,我便淡忘了羊的事。

记不得啥时候,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家里养过几只山羊。放羊,给羊割草成了我的活。夏日的一天,我去村外荒地里放羊,生产队不让放。不知怎么被人告发了,傍晚时分,大队长就在我家门口堵截。我正赶着羊回家,被他们撞上了,发生了争执。我与他们论理,却不被理会,气得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关于羊的事,大多与我的童年时光相关联。家里养过奶山羊,那个时候,乡下的孩子大多是吃羊奶长大的。记得白色奶山羊的奶子硕大,垂吊在两条后腿间,一走路就会摆动。羊奶营养丰富,适合人喝。

有人说:喝人奶是自然,喝畜奶却是文化。而挤奶则是一种技术。

家里的羊和小孩子都很亲近,我每天学着去挤羊奶。而后,用大搪瓷缸子煮开了,放凉后闭着气,强忍着膻味,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更小的孩子,得把热好的羊奶放到奶瓶里,哄着喂。孩子如饥似渴的吸吮着奶嘴,眼看着奶汁从嘴角浸出,撒落到衣服上,留下满身的奶香。

说到喝羊奶,其实是人在与羊羔争食。羊妈妈生了小羊后,才会有奶的。小羊洁白光亮的毛色,摸上去有种温暖感,抱在怀里的小羊,会不住地摇晃着尾巴,用舌头轻轻地添你的手。其友好之情,实难承接。由之,我心底的柔顺,也被诱发了出来,平日里与羊的距离,也就更近了。

离开村子之后,对羊的记忆早已定格在那个久远的过去。前些年去草原上旅游,初次见到成群的羊,那是牧民们最大的家当,一直有走近他们的想法。无论呼伦贝尔大草原,还是阿勒泰、或者巴音布鲁克的羊群,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正像歌中唱的那样,“羊群好像那斑斑的白银。”

秋日的草原,草丰羊肥,阿勒泰的牧民开始转场,呼伦贝尔大草原即将迎来持续的寒冬,关中农家散养的羊儿,也该储存越冬的饲草了。

那次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在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草地上,不见一颗树木,只是飘动着一簇簇白色的云团,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游动的羊群。在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清晨,我看见成群的牛羊,围拢在哈萨克牧民的毡房周围,悠闲地低头啃着青草……

前些年,我侄儿在乡下,也养了几十只绵羊,每年靠着养羊的收入,够上了脱贫的水准。羊为人类贡献了财富,养活了穷人家缺奶的孩子,改善了他们的生活,真是种善畜。

我追寻人类驯养羊的历史发现,绵羊山羊都是地球上最早被驯养的动物之一,比猪、牛、鸡都要早些。大约在一万至一万两千年前,绵羊最早起源于亚洲盘羊,先被人类所驯化;山羊则起源于西南亚和东欧的野生山羊,也为人类开始驯养。

羊的本义是“驯顺的动物”,羊字族汉字都与“驯顺”之义有关。在传统文化里,羊历来被认为是一种吉祥的动物。《说文解字》中就有,“羊,祥也。”的记载。《春秋繁露》云:“羔食于其母,必跪而受之,类知礼者。”羔羊的跪乳,被人们赋予了“至孝”和“知礼”的意义。

羊的深刻文化内涵,寄托了人类的情感,也引导着我们,从中不断领略时下的情趣。在弥漫着金钱意识的当下,养羊竟是个大产业,是借助生物的自然力,不断满足人的美食之需,同时也创造着不菲的财富。

我想,作为这种善畜的主人,望着朝夕相处的羊群,偶尔也会生出些许恻隐之心。就像我侄子的三岁稚童那样,整天抱着羊羔不撒手,几乎把羊当成宠物了。

多少往事成追忆,只留当下在眼前。

人常说,老小、老小。如今的我,有时竟会痴迷到,也想养上几只羊,和自己做个伴。

我心中的羊,时不时地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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