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沉睡的船和一位老船长

文/曹建清     内蒙古商都县

一

夜的一百只眼睛

凝视着

绸缎般沉默而柔滑的海面

凝视着那艘轻轻摇晃的老船

如同古老的岩石

凝视着海岸边沉思的老人

轻轻地、不要惊醒呵！

这艘老船，坑坑洼洼的伤疤，犹如年迈老人脸上的老人斑，再怎样修饰也嗅不到青春的气息

海草轻轻地滑过它的伤疤

宛若一双纤纤少女的手

抚慰一颗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苍老灵魂

二

醉人的传奇揉碎、播撒到大海里

鱼儿便沉睡在鸟的鸣叫声中

梦里，惊涛骇浪中跃出老船长年轻时蛟龙样的身影

眼下，眼球混浊的老船长

视线里渐渐消失了遥远的海岸线和追逐着大船的海鸥

掌控着舵轮

把沧桑和大船带回家乡

也带回了异域的蕨类植物和新奇的花朵

三

时光呵，切莫嘲笑：

他们也曾年轻

也去过不属于我们的地方

聆听过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和生命的消亡

年轻的水手呵：

看那一艘沉睡的船

多像婴儿在母亲的臂弯

那一位衔着烟斗的老船长

他的工装裤兜依然装着航海的地图。

202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