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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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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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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趣事

经常陪着新郎去迎亲,遇到过许多的陕北婚俗,找鞋算是有趣的了。

史书中记载,结婚中,藏鞋找鞋的传统,应该是源自印度。现在呢,则成为婚礼过程中热闹喜庆的事情了。婚鞋是由新娘藏起来的,她会在几天前,就筹划起这件事情,娘家人以及伴娘们会把“藏鞋”的这件事,看作是挽留新娘、考验新郎耐心的重要环节,总是反复琢磨,在房间里寻找出最隐蔽的位置。第一只鞋自是很好找到的,那是新娘对新郎的爱慕和照顾。第二只鞋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当新郎在闺房中,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才会在娘家人以及伴娘嬉笑声的提示下,欣喜地找出,当然,红包是必不可少的。

正月里,去百里外的村庄迎亲。车队到了村口,就遇到前来挡亲的人们,他们把一张长条木凳横在路面,上面摆放着酒杯、凉菜和香烟,依次给迎亲的来宾敬酒递烟,鞭炮声也噼噼啪啪响了起来。迎亲者客气地摆着手说,平日不会喝酒,推让了几次,善饮的就利索地仰起脖子一口干了,实在推辞不了的女宾,抿一小口,递给同行的掌柜。等到迎亲的一方酒喝了、烟点着了,木凳就开始在马路上挪动起来,几次三番,终于到了新娘家门口。村里的邻居早就聚门前,他们是伸长脖颈远远眺望着,缓缓移动着的迎亲队伍呢。

男方的亲属,这时把携带的物品,放在桌案上,领头人开始向女方管事人“表礼”。新郎和他的伙伴,则急跑着扑向新娘房门前,门自是紧闭着,伴郎看着门推不开,就和屋内守门的开始商讨起红包的事情,透过门缝塞进几只鲜红的礼包,在欢笑声中,屋门就被妥帖地撞开了。新郎紧跑着单膝跪地,虔诚地高高举起手中的鲜花,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盘腿坐在床上,娇羞地凝望起穿戴一新的新郎,抿着嘴笑个不停。等到新郎把求婚的蜜语说了,新娘的戒指、耳环、项链、手镯都戴上了,儿女馍馍也围过了。领头人就会走了进来说,时间不早了,该起身了。新郎这才发现新娘的婚鞋还不见了踪影,于是招呼起伴郎们四处寻找。新娘自是装着不知道,看着迎亲的新郎和后生们慌乱地在屋里翻腾,衣柜、床底、纸箱……都找遍了,忽然,有人跳起来高呼说,找到了,伴娘们心头就有些失落,不服气地嚷着喊,还有一只呢。后生们得了好运,在短暂的欢呼声过后,愈加奋力了。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伴郎们搜寻了几遍,失去了耐心,簇在一团吸起了烟卷,呆呆地盯着新郎。新郎愈发急起来,讨好地问起新娘,伴娘急忙抢着回答说,我知道,给个红包,就会告诉你。新郎急切地问,真的吗?就认真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出去。伴娘接过来,笑着打开,看到是一张面额10元钱的钞票,唬着说,红包太小了,要大的,红颜色的。新郎不甘心,向房间里瞅了瞅,定着心说,我一定能找到的。屋里的人就都笑起来。当新郎满屋里找了几遍,疲惫地拭着脸颊上淌下的汗水时,女方亲属会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近说,他知道,你给个红包就说。新郎得了前面的经验,俯下身子,笑眯眯地哄着,乖,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快告诉我吧。旁边的人急忙喊,娃,讨个红包再说。新郎看到孩子怯怯地不吭声,无奈地又掏出一个红包。小男孩接过鲜红的礼包,睁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新郎。新郎就笑眯眯地提示,鞋在哪里啊。小男孩于是扭过头,望了望身后站着的大人,然后喃喃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人们的笑声就更加沸腾了。迎亲的那位领头人,吸了一支烟后,喊着说,时间不早了,娃娃们不敢闹了。哎——我知道在哪里。女方的一位亲戚认真起来,伸出手说,给个大红包。领头人急着嚷,赶紧的,家里酒席都摆好了,等着回去呢。新郎于是就掏出了大红包。旁边的伴郎听到了提示,一拥而上。躲在门口边,伴娘提包里藏的那只鞋,就被抢走了。

当新郎把鞋给新娘穿起来的时候,预示着他们,会一起相伴着走过人生,共同拥有幸福的生活。

新郎自是会抱着新娘走向婚车。乡村的路好走,城里就不好说,记得有一年,女方家住在高层,那天,电梯出现了故障,是二十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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