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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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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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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战”鼠记

一、疫情,像一只带毒的老鼠。我好好宅家

又是一年春节到。适逢农历庚子年,按十二生肖排序,属鼠年。

十二月底,我从“山水甲天下”的广西桂林一房地产公司履约完毕,一身轻松,回到湖南“永州之野”妻子工作所在地,正好可以休整休整,谋划一下春节事宜。

几乎每天,我和妻子都在讨论,行程的顺序、时间的安排、礼物的准备、红包的大小、人数的多少等等,已经深入到非常具体的细节。岳父九十多岁,过一天少一天,情绪稳定很重要,去陪他过除夕。父母七十三,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初一得回去,陪陪说说话,让他们回忆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弟弟在东莞跑滴滴,一年到头见不上一面,只有春节才回老家一趟。大妹妹“碧桂园”的新房将在春节前进伙,成为“有房一族”,仪式感很重要。再去给哥哥姐姐拜个年,他们现在都是留守老人,平常日子在接小孩、打麻将中度过。四姊妹聚在一起,交流一下工作和生活,毕竟手足之情,血浓于水。

“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我像小孩一样,盼着过新年,盼着春节快快来临,满满的欢欣和期待,满满的希望和憧憬。

人算不如天算。元旦过后十多天,电视上、手机里、朋友圈、公众号-------人们讨论和关注的话题里,迎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如呼啸的北风、如冰冷的冬雨、如漫天的雪花突袭而来,从武汉,从湖北,刮向全国,刮向境外。确诊病例,疑似病例,死亡人数,那些恐怖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多,“人传人”、“死亡”、“没有药物治疗”-------经历过非典劫难的人们,心有余悸,惊恐不已,心揪得紧紧的。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本来平静的生活,疫情像一个巨石砸入,开始泛起波澜,开始乱了节奏,宛如一头离开丛林护佑的小鹿,心乱如麻,再也镇定不下来,有了些许局促和紧张。

我开始与妻讨论春节是否出行,开始打电话给家里人,问是否平安,叮嘱不要外出,是否有被传染的征兆,不要接触外人,特别是从武汉回来的,出门要戴口罩等等。同时,我们决定,留在永州过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为宅家一族。

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们今年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中央高度重视,腊月二十九,武汉封城,河南、湖南、广东等地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大家谈“病”色变,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疫情发展和蔓延。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疫情不要蔓延,希望家人安然无恙。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永州出现了第一例输入性病例,数据还在不断地刷新中。这是一场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尽头的比赛。一群白大褂,手提医疗箱,勇往直前,逆向而行。城乡交通实行管制,农贸市场特别是活禽市场关闭,不准集会聚会聚餐,与疫情无关的门店铺面不得开业等等。机关单位、社区村组开始摸排人员情况,包括外出时间、外出地点、出行方式、同行人员、是否接触疫区人员、是否有发热咳嗽乏力情况等等,并且一再告诫,决不能隐瞒,要如实汇报。“戴口罩,少出门,勤洗手,不串门”的宣传口号,在各种媒介上铺天盖地,宣传车在街上往返喧嚣,物业已在控制进出小区的人员,要求每家每户宅家不出门,“自守门庭”。

新冠肺炎疫情,像一只带毒的老鼠,四处乱串,蔓延全国,警报一声比一声急。一场全民“战”疫大行动,在神州大地全速展开。气氛压抑,心情暗淡,我的心一阵比一阵痛。远处的山,近处的水,显现出苍茫的颜色,一片迷茫,一片萧瑟。

二、“战”老鼠,防范疫情的另一种方式。何况我深受其害

武汉,按下暂停键。宅在家里,不敢出门,捧起书来就有莫名的烦躁,我在不停刷疫情新闻中过日子。

微博、手机、电脑、电视------每一个信息都不放过。让人感动的,让人难过的,让人生气的,让人惊叹的------各路妖魔鬼怪纷纷显形,各种温暖善良滋润心扉。我在郁闷的情绪里,记下了无数闪闪发光的普通人,他们穿着笨重防护服的白色背影,他们透过防护面罩的微笑,他们戴着手套的手势,他们坚毅自信的眼神,他们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铭记。

除夕晚上,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妻子在手机上打长沙麻将。

哇!老鼠!妻大叫起来。

在哪里?我条件反射地问。

哪,从餐厅跑到沙发下面了。

我迅即到阳台扯起扫把,说,你在哪边赶,尽量把动静搞大些,我在这边守株待“鼠”。噼里哐啷,噼里哐啷,噼里哐啷!妻在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铁夹这里敲敲,那里捣捣。而我这边,没有一丝动静,没有看到老鼠一根毛。

两个人扫兴得很,悻悻地嘟哝,耶!这老鼠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上天了?

复位归位,两人又开始各自娱乐方式,打发时间。

可我怎么都安静不下来,脑子里好像总有老鼠在乱闯。咦!对啊!全国各地在“战”新冠肺炎疫情,我可以在家“战”老鼠啊!不管是2003年的非典,还是今年的新冠肺炎,都与野生动物有密切关系,野生动物往往是这些病毒的宿主。专家们断言,非典病毒来源于果子狸,而这次新冠肺炎病毒来源于蝙蝠,穿山甲是其中间宿主。2019年11月,内蒙古曾发生过一起腺鼠疫,追根溯源是沙漠里的土拨鼠。鼠辈,不可小觑。

“战”老鼠,也是防范疫情的一种方式,一种贡献。老鼠,何况于我而言,早已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县里工作,住在县委大院,占天占地的天地楼,很接地气。可是,无形之中为老鼠之辈的猖狂预留了空间,开了方便之门。地下打洞,哧溜爬墙,嗦嗦上楼,咬烂门窗,吱吱叫嚣------老鼠们,简直是美国版的海军陆战队,防不胜防。还好,那时物质匮乏,买点吃点,没有存货,没有隔夜的粮食,也就没有什么损失,加上自己工作繁忙,无暇顾及这等鼠辈,就由着它们自生自灭,自我放纵,也不失为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难得一幕。

进入二十一世纪,我移居市里,有了县里的“前车之鉴”,商品房决定买二楼的。尽管是楼梯房是小产权,在“城中村”,终归能办房产证,关键是价格便宜得好,那时手头紧巴得可以攥出油来。妻女暂未过来,一个人懒得开伙,一日三餐在单位食堂过生活。偶尔有老鼠从楼前菜地顺着一楼窜到家中,小偷一般,四处游走,四下窥探,如入无人之境,无奈徒空四壁,无“一箪食一瓢饮”,只能铩羽而归。曾有老鼠在沙发下小住,耐不住“肚皮贴背脊”的饥饿,为稻粱谋,为了生存,只得远走高飞。我如局外人,我过我的生活。

随着生活的逐步改善,戊子鼠年,我采用按揭付款的方式,在一成熟小区购买一套电梯房。记得这一年,年初正逢南方的低温雨雪冰冻灾害,五月十二日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在选房时,我和妻子不约而同地看中了顶楼,除了置业顾问口中自带“空中花园”,我们认为顶楼没有人打搅,住着安静,开阔,视线好,房间更通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杜绝老鼠。楼这么高,老鼠怎么爬,也是一层一层地爬,要好久才爬到顶楼。家家户户都有吃的,要多少老鼠,才会轮到顶楼。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老鼠们与时俱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2012年初,房屋经过简单的装修,进伙入住。不久,我发现了老鼠“入侵”的踪迹,书房里的书籍、报纸、茶叶有被咬的纸屑和痕迹,现场留下粒粒乌黑的老鼠屎,和老鼠尿浸染的黄色渍迹,还有一股尿骚味。厨房里的塑料米桶,硬实的盖子被咬了两个缺口,电饭煲的电线一小口一小口地被咬出了黄绿红的内线,蔬菜一截一截被啃断,水果被咬出了一个个口子,忘记放进冰箱的剩菜剩饭,一坨一坨地被扒拉到餐桌上、地板上。客厅沙发下都是老鼠拖进去吃剩的骨头、果核果皮。两个阳台的防蚊网,阻碍了老鼠的自由出行,被咬出一个又一个圆洞。空调连接外面主机的粗大电线管,尽管外面层层包裹着黑胶布、泡沫、保温橡胶材料等,还是被老鼠啃烂,依稀可见里面金色铜管,打通成内外畅通的“鼠”道。妻子放置在衣柜里的衣物,有时大意忘记紧闭柜门,竟也成了老鼠们的天堂。这件一个小洞,那件一个缺口,抽芯拉纱多得很,反正老鼠要用尖尖的小嘴闻一闻,咬一咬,试试是不是可以食用的东西。露台外怒放的三角梅,鲜艳夺目,青翠欲滴,让人赏心悦目。老鼠顺着枝干爬上去,把红彤彤的鲜花、娇嫩的叶子全吃了,只留下枯瘦的枝干,和几片老叶-------老鼠简直太猖狂了,无孔不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搅得我们寝食难安,鸡犬不宁。

“腊月二十九571人 ------”,电视里的《晚间新闻》正在播报昨天的疫情,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精神恍惚地来到阳台,眺望窗外,寂静的城市,空旷的街道,寂寞的红绿灯,偶尔一辆两辆机动车闪着白光红光,稀少的行人在路灯下,踽踽独行,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车水马龙不见了,人来人往不见了,人欢马叫不见了,热闹繁华不见了。我的小车十几天没挪一下,停车位上的许多小车都没有动一下,日复一日趴在那里。相反,小区幢幢栋栋,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透出温暖。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对于家中的老鼠,我再也不想等下去,我再也忍受不下去,我要行动,我要行动。与其宅在家里郁闷压抑,无所事事,不如找点有益的事做,好好享受一下长假。

三、“战”老鼠,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

“大年三十830人------”宅家做贡献,“战”疫必胜。像这次新冠肺炎疫情,迅速分离出毒株,找到其基因序列一样,必须找准病因,对症下药。

我住的是电梯高层顶楼,这些不速之客,是如何不请自来的?这些老鼠到底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像福尔摩斯探案一样,开始寻找老鼠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仔细排查客厅、厨房、洗手间、卧室、书房,不漏一个细节,发现只有厨房集成灶后面没有完全封闭,有三厘米宽的间隙,且有爬过的黑色痕迹。集成灶后面连接抽油烟机排烟管,排烟管连通烟道,烟道直通楼顶,可以断定,老鼠一定是从这里进来的。

取得初步线索后,我首先“坚壁清野”,关闭大小门窗,收拾好一切可以成为老鼠食物的东西,生活垃圾及时清理,不能下楼扔到垃圾桶,就放到门外。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果然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走动声,然后是吱吱吱吱的叫声,像在呼唤同伴,又似在追逐嬉戏。后来,这些声音越来越杂,动静越来越大,伴着“切,切”的撕咬声,“咣铛,咣铛”翻动物品的声音,还有锋利尖锐的“呱---呱---”声,老鼠在啃门板,在磨牙,似鬼片恐怖片里妖魔鬼怪在啃骨头,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汗毛凛凛。早有准备,我拿铁夹,妻子抽扫把,迅疾从卧室冲出来,打开灯, “吱吱”,老鼠预警一样,无声无息,归于寂静。我恼火得很,决定进行全屋“大扫荡”,用铁夹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用脚哐啷哐啷一顿乱踢。在洗手间,脚一踢,忽然“吱”的一声,一只老鼠掉进塑料桶里,塑料桶边高而溜滑,老鼠作死地往上爬,筋疲力尽后,乖乖就擒。我窃喜,第一次行动总算有了战果,懒得动手,倒一瓢水进去,不出五分钟,这只该死的老鼠白白的肚皮朝上浮起,宣告寿终正寝。

入睡前,我特地把每一个房间打开,“引君入瓮”。窸窸窣窣,吱吱吱吱,一阵试探过后,老鼠们又开始出动。我屏声静气,装作熟睡。待老鼠们各自为战,如入无人之境时,我迅速起床,将各个房门关上。嘿嘿,我明天早上再慢慢收拾你们。

第二天,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寻,除了老鼠屎,还是老鼠屎,毫无动静,一无所获。直到第三天,我在主卧室的马桶里,发现一具老鼠的尸体,估计是口渴心急,掉下马桶。马桶是陶瓷的,硬滑,有斜面,下面是水,老鼠再也没有爬上来。虽有“瞎猫撞上死耗子”之嫌,终有收获,心里有些许安慰。

我自以为这下可以安然,可以清静了。谁知老鼠们依旧来去自如,似乎有恃无恐。夜晚睡在床上,可恶的老鼠竟然深夜从被子上悄悄爬过,老鼠的胡须撩拨着脸,痒痒的,待我呼呼翻身掀被而起,老鼠呲溜钻到床下,任你怎么鼓捣敲打,就是不出来,不出声,吓得我们一夜没有睡安稳。在厨房做菜,天花板上不时传来吱吱、窸窸的声音,拿扫把一顶一敲,马上没有声音,隔几分钟,又响起来。我考虑过去拆天花板,再一想,一拆一动这么大动静,它肯定早就从烟道溜走了,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

“初二1975人,初三2744人,初四4515人 ------”国务院决定延长春节假期,学校开学、企业复工推迟。

我一时束手无策,一边在思考对策,一边“葛优躺”,看电视新闻,康辉在播报每日疫情。

我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知道它们从哪来,到哪去,却始终不知道它们有多少?

四、“鼠目”并不“寸光”。我莫名地生出一些敬意来

两只老鼠的死,竟然没有起到警告作用,老鼠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毕竟,我们人类在明处,它们在暗处。

我在农村土生土长,原本对老鼠或多或少有些莫名的感情,既爱又恨。恨,是因为老鼠总爱偷吃田间地头、家里屋外的庄稼粮食,跟我们抢有限的粮食吃,在那个“一个螺丝恨不得打三碗汤”的年代,温饱不易。爱,源于老鼠是食物,可以吃;是活生生的玩具,可以娱乐。

在老家老鼠多,每家每户会养一两只猫或狗,用来捕鼠防鼠吓鼠。虽然有人用老鼠药来毒老鼠,但是后遗症比较多,可能老鼠没有毒死几只,还会毒死不明真相贪吃的鸡鸭猫狗。毒死的老鼠,被猫狗吃了,轻则会疯了咬人,重则一命呜呼,损失就大了。再说,老鼠本是野味,到口边的食物死掉扔了,多可惜。

秋收后,颗粒归仓,天宽地阔。走,改善伙食去!白天,我与小伙伴们带上火柴、锄头、水桶,“雄赳赳,气昂昂”,奔向田间地头,山塘山脚,后面还跟着几条摇头晃脑的狗。在田埂上,山塘边,山脚下,我们寻找一个个如拳头般大小的洞。然后确认洞中是否有老鼠,看洞口是否有老鼠新近爬过的痕迹,是否有新鲜的泥土出来,是否有花生、稻谷之类的壳等等。如有,因地制宜,灵活处置。如洞口在塘边水沟边,就“水攻”,用水桶把水直接往鼠洞里灌,一桶接一桶。如旁边有一堆堆稻草,就“火攻”,烧火熏,脱下衣服尽量把浓烟往洞里扇。如在山脚,干脆扬起锄头顺着鼠洞挖,一直到老鼠乖乖地飙出来。我们和狗在田野里上演一出“追鼠”大战,呼哧呼哧,人欢狗吠,好不快活。待到夜幕降临,我们打起火把,用自制的捕鼠夹、捕鼠笼,放置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再丢些少许花生、稻谷作诱饵,“鼠目寸光”,老鼠一不小心,或被夹或被关,乖乖地束手就擒。

回到家里,将老鼠皮一剥,内脏犒劳狗们,在砧板上砍成块,放茶油、生姜、蒜子、剁辣椒爆炒,清香四溢。喝酒的,酒缸砸烂,吃饭的,鼎锅刮烂。而老鼠长长的洁白尾巴捆起来,挂在屋檐下,等货郎担来,可以换日用品或糖吃。当然,如果收获大,一餐吃不完,还可以放到灶头烘起来,变成老鼠干,啥时吃,啥时煮,随心所欲。

与鼠斗,其乐无穷。

家中的老鼠,昼伏夜出,没有乡下老家的老鼠大,一般只有二三两,灰头土脸,两只小眼滴溜溜地转,有时还与我打量对视一秒,迅疾而去。我们在沙发上、床上,它在地板上、天花板上,各有各的“势力范围”,互不干涉。老鼠想相安无事,我偏偏不答应,房子是我买我装修的,为什么任由你来糟蹋?

“初五5975人------”

河西黄泥井市场有捕鼠夹、捕鼠笼卖的。妻知道我的苦楚,提醒我,头还埋在手机里。

哦,不知道现在有不有买?肯定市场都关了,怕人员聚集,疫情扩散的。连人都号召不出门。我起身站起来,从客厅来到阳台,作思考状。在阳台上,我发现装修时留下备用的一块木板,和来不及丢出去的大小快递纸箱。

呵呵,有办法了,我用劲捏了捏拳头,用农村的“土办法”自制捕鼠“神器”。妻子带着几分迷信,说,你做的时候莫念,一念老鼠就知道,就不来的。

管它三七二十一,做好再说。锯子是最好的,但是没有,我只有用刀将木板砍成手掌大小,再找出锤子、老虎钳、钉子、粗铁丝、细钢丝。用老虎钳将粗铁丝截成两截,长短按木板宽窄量,长那一截扭弯成“回”形,一侧固定在木板上,上面缠绕细钢丝起弹簧作用,短那一截作杠杆,一头固定在板上,另一头扣在一个机关上,再用细钢丝弯成一个小扣,突出一个钓鱼样的钩,上面用来放置诱饵。

因有基础,很快,一个捕鼠器便大功告成。在夜里,我像一个老猎手,带着一丝狡黠,不怀好意地竖起耳朵听动静。第一天,我放在老鼠们经常来往的线路上,静候着他们光临,无果。第二天,我布设在集成灶的出口处,半夜,开始是咔嚓一声,接着是吱吱两声,后来是吱吱吱吱加上一通挣扎、翻滚。“有了!”我马上翻身起床,来到厨房,不出所料,一只肥嘟嘟的大老鼠被夹住头,见有人来,装死不动了。我用铁夹夹起,使劲一摔,啪,脑浆砸裂,真的一动不动了。一只母老鼠,肚子带着崽崽。我成就感爆棚,心满意足地睡去。

此后两天,再无成效。我陷入冥思苦想,判断母老鼠在死前发出了死亡预警,或在老鼠夹上留下危险气味来警示过往鼠辈们。这是动物们特有的相互保护方式,亦是一种天性和本能,以避免同类重蹈覆辙,悲剧重演。

于是,我用水上下反复冲洗捕鼠夹,放到阳台晾干,再放回来,仍然没有效果。

我从阳台上快递纸箱堆里,找出比较硬而厚的。将透明胶封紧缝隙,用剪刀在一端开个口子,像一扇活动门,里面扯根细线,一头连在门上,一头连着机关,机关上放诱饵,前后零星放少量食饵,步步为营,诱敌深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老鼠确实光顾过,落下不少脚印,还有小心拖动的痕迹,前后的诱饵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可是,老鼠一直没有触动机关。看样子,我低估了老鼠的聪明和智慧。老鼠犯错后很长记性,很有毅力,很克制自己,这一点真比我们有些人要强,“鼠目”并不“寸光”。我莫名地生出一些敬意来。

女儿住在同城另一小区,原来每个星期回来一趟,现在只能每天视频聊天,怕我们闭出病来,我告诉她我们的生活很充实,说每天在“大战”老鼠。她开心地笑了,说有位同事家也有老鼠,他们是在一个塑料桶里装三分之一的水,水上盖一张报纸,报纸上撒一些米或其他食物,屡试不爽,现在已无鼠患骚扰。

醍醐灌顶啊!晚上,我“依葫芦画瓢”,果不其然,一只大老鼠自投罗网,无路可逃,成了“瓮中之鳖”,溺水而亡,呜呼。

“初六是7711人,初七是9692人,初八是11823人,初九是14411人,初十是17238人-------”

之后几天,我再也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我想这一次总算有个了结。每天醒来后,我依然习惯性打开手机浏览新闻、关注疫情、翻阅朋友圈。庆幸有钟南山们、有李兰娟们、有李文亮们-------冲锋在前,永不退缩的使命和担当,想象着武汉人民现在的境况,泪,竟然悄然滑落。

或许宅在家中时间太久,难免有些胡思乱想,有些焦虑,有些矫情。为什么我们人类这么多磨难,这么多病痛,老鼠们为什么没有?它们一年四季生个不停,繁殖力超强,子孙满堂,遍布大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是它们的“安乐窝”,小日子过得安安稳稳,妥妥帖帖,快快乐乐。如果老鼠家族有遗传病,有流行病,有传染病,让它们断子绝孙,不来贻害人类,那多好。

我相信新冠肺炎这只毒鼠,终究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消灭,春天总会来临,春花依然会迎风怒放,我们会在春光里相聚。如安德烈·波切特在《勇敢活着》这首歌里讲述的,生活中有太多事情看似碎片,但生命依然有很多值得期待、追求和创造的时刻。无论如何,请勇敢活着,努力活着。活着很美好,然后去寻找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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