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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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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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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

民工

郑书元

我老家在沿黄一带,属于黄河灌区,春节前后,引黄干、支流的河堤上有许多正在清淤作业的挖掘机,为了更好地引黄灌溉,汛期防涝,政府每年都拨巨资,将引黄管辖区内的沟渠河床清淤,保障黄河水的有效利用,节约母亲河的水利资源,满足农田的灌溉需要。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人工清淤,全民水利大会战,仿佛又展现在那些民工(人工清淤人群)眼前。

延续几十年的引黄灌溉干流、支流是新中国成立后,国家组织人力物力挖掘出来的。那时候人们叫挖水渠为上夫(出民工),每年利用人工清理河床叫清淤。当时马扎子黄河引黄闸灌区的沉沙池就像一个现在的红莲湖。五十年代国家调用周边几个县的数万名民工挖掘出来的,水利工程如此庞大,它将浑浊的黄河水引入沉沙池,沉淀后送入各引水渠道,用澄清的黄河水灌溉,生活用水,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现在沉砂池的遗址仍在,那是引黄沉沙的历史见证。

黄河上游小浪底工程竣工前,黄河下游的水势资源得不到有效控制和利用,母亲河的乳汁滔滔流入渤海,枯水期的黄河时常断流,每到讯季黄河水又是那样无情,防汛重任重于泰山,每逢黄河汛期国家组织并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防汛。黄河滩区一片汪洋,黄河最大水位逼临黄河大堤。国家每年春秋两季调用民工挖河清淤,利用人工加固黄河两边的大堤,新开挖引水渠,疏通所有的引黄沟渠,让我们母亲河的乳汁养育炎黄子孙。

七十年代初,还是学生时期的我,第一次参加我县支脉河水利工程劳动。那是在秋季农忙假里,村里的青壮年劳力出外县的水利建设工地,我和村里的那帮“半边天”,由专门领导人带领,参加支脉河清淤工程。河底的泥沙不能用推车子推,只能用布兜人工往外抬。布兜上栓有绳索,中间串一根长木扁担,两个人一前一后,徒步将河底的泥沙抬到河堤上,两个人搭伙,边装边往上抬,一天下来两条腿都迈不动,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手都不能高抬,这样的劳动体验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两周的支脉河河床清淤工程结束,我们就像参加了一次战役,虽然经受了皮肉之苦,但是我们能为祖国的水利建设出一份力感到自豪和欣慰。

学生时期结束,因故没能去高一级学校深造,成为我一生的最大遗憾和懊恼。在极不情愿的压力下回乡加入了“农业大学”,成了“修理地球”的一员,每天除了投身农村那个广阔的天地以外,参加水利工地建设,出民工当然也少不了我。当时挖河清淤还是靠人力,一辆手推车,一张铁锹,一双水鞋,简单的一套行囊便轻装上阵。上级按水利工地的土方量分到各村,没等这段干完,另一段就给分好了。挖河清淤工程要求很严,达不到质量要求不予验收,要是河底不够深度,就得下河清淤,初冬的水冰凉刺骨,有我在水里挖河清淤的身影,自己的腿疼病就是那时在水里落下的。

改革开放后土地承包到农户,黄河引黄灌区每年仍旧挖河清淤,村里把水利工程任务分到户,先是干县里的水利工程,其次是乡镇的,最后是村里的。挖河清淤的劳作仍是原始模式,人力车是主要劳动清淤工具,耕牛也用上了派场,让它们代替人力拉车,省了不少人力。我参加工作后,家里也有水利工地劳动义务,妻子牵着自家的耕牛与他人合伙出工,她一位妇道人家,尽管抵上家里的牛,别人也不愿意让其入伙,周末我也出现在水利大会战的人群里,再次体验挖河清淤的劳作之苦。

黄河小浪底工程建成后,结束了黄河泛滥成灾的历史,每年讯季黄河调水调沙,使河床不再增高。黄河大堤也不再加高,只是用黄河水淤背加固。黄河水的含沙量相对减少,黄河枯水期不再出现断流,讯期防讯当是重中之重。现在引黄渠道清淤加深加宽,全部动用挖掘机来完成,每年清挖一次,确保引黄畅通,母亲河的乳汁继续养育她的炎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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