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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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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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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姆——沙土袋

我的保姆—沙土袋

郑书元

黄河下游,曾经穿沙土袋长大的孩子们,总不忘母亲河的养育之恩——题记

故乡地处母亲河下游,滔滔的黄河水东下,养育了沿黄子孙。据考证:距今160年左右,是地质构造巨变期,断裂起伏呈脉冲式增强,古湖泊湖水下切,形成一条泱泱巨川,万溪汇聚奔腾汹涌,构成一条大河穿越峡谷,流经黄土高原,汇入渤海成为祖国的第二大河——黄河。

是母亲河的乳汁将我们养大,是母亲河的水沙,沉积形成了一片肥沃的田地,供人们繁衍生息,淘淘黄河水把黄土高原的大量泥沙,源源不断的冲击黄河中下游。沙土还是在襁褓中婴幼儿的最好“护舒宝”。

高青老家所属黄河沿岸,八零年以前出生的孩子都是穿沙土袋(也叫沙土裤)长大的。天然的沙土是沙土袋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我所说的沙土袋是农家人用粗棉布做成的简易小儿单裤,不是孩子穿的裤子,而是有两根裤腿,挨着孩子屁股是一个肥肥的装沙土的大兜,与裤腿和腰间连在一起,这就是孩子们在襁褓中用的用的沙土袋。

沙土袋用于不会走路的孩子,婴幼儿白天黑夜都穿着,大人们白天不担心孩子的排泄物,夜里可让孩子穿着沙土袋安然入睡,省去了做妈妈的呵护。家里女人生了孩子,必须为孩子备好大量的沙土,沙土资源在引黄沟渠的岸上皆皆都是,尤其是春天,春风将沙土吹干,捧在手里犹如软绵绵的粉末。家里人用农用车将沙土推回家装袋备存,为穿沙土袋孩子们每天舒舒服服的享用。

刚出生的孩子务必昼夜穿沙土袋,白天换两次,到晚上睡觉时再给孩子换一次。春夏秋三季沙土不用加热,可直接将晒干的沙土装进沙土袋里,让沙土垫在孩子的屁股底下,时间长了就把沙土裤里的沙土活动一下,沙土吸水性强,这样不会让孩子的屎尿浸湿孩子的下身。家里人感觉孩子下边的沙土袋沉了,就是该为孩子换沙土的时候了,若不及时为孩子换沙土,孩子会哭闹个不至,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让孩子受半点委屈,所以倍加呵护。

冬天襁褓中的孩子一律穿沙土袋,家里人事先将沙土放在灶肚里温热,沙土太热了容易烫伤孩子柔嫩的皮肤,沙土过凉,伤小儿的身子。在沙土袋里的孩子就会淘气。沙土袋里的最佳温度是用手感确定,四十来度最好。当孩子脱去带尿的沙土袋换上舒适的温沙土袋时,当是孩子最舒服的时候,这时家里人喜欢逗引孩子一番,浓浓的亲情让襁褓中的孩子感受温馨。

小儿们穿沙土袋的岁月是当地流传不知多少年,笔者更是无法去考证。每个孩子穿沙土的时间不等,有的孩子满周岁就可告别沙土袋,这时的孩子感知敏感,大小便不会弄到自己的裤子里,夜里要是拉粑粑撒尿,会主动弄醒家长,在不能自理的情况下,由大人帮助解决,这样才不至于尿床。这样的孩子就会与沙土袋告别早些,他们在家人的呵护下渐渐长大。

有个别孩子穿沙土袋一直穿到好几岁,免不了让家人操心,就是白天不穿夜晚也得穿,对这样的孩子家人也是无奈,白天尿裤子还好说,就是夜里尿床,宁愿让尿憋醒了也不会求大人解决的,好像是故意尿床时似得的,常常弄得家里的被褥像“一张张地图”,自己也不害臊。所以家里人强迫这样的孩子夜里必须穿沙土袋,这时孩子会说话能走路,穿沙土裤对这样的对他来说是对幼小嫩体的束缚,在同龄小儿们中间感觉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儿。

襁褓期的婴幼儿穿沙土袋在当时来说是孩子们的唯一护舒举措,也不知其他地方的婴儿期孩子是怎么度过的,那个年代没有儿童护舒用品,只有为孩子垫尿布了,尿布远远不如在沙土袋好用,为孩子洗尿布是一件及繁琐烦又脏的事儿,不如洗沙土袋省工省时。孩子的沙土袋不用天天来洗,可以几条沙土袋轮换交替使用。尿布就不一样了,必须随换随洗,必须在通风处晒干或晾干,进行日光紫外线光消毒,一个孩子从出生到会走路,用的尿布不计其数,这时对当今的婴幼儿而言,与过去的沙土袋就是不一样。

过去婴幼儿穿的是沙土袋,沙土袋可以延续给数个小儿孩子继续使用。当时用棉布做的沙土袋既耐穿又舒适,沙土袋经久耐穿,小哥哥姐姐不穿沙土袋,可以由下边的弟弟妹妹继续使用。那个年代国家不提倡计划生育,妇女生育不受限制,有的母亲一生养育育五六个孩子不等。他们小时候都是穿沙土袋长大的。

小儿穿沙土袋的岁月,孩子疾病发生概率很少很少,特别是小儿消化道疾病,还有小儿皮肤病全是穿沙土袋给带来的益处。由于沙土袋里的沙土有保温性能,有助于保护孩子的消化道畅通。沙土袋里的沙土还有保护小儿皮肤的作用,平时若是孩子身上上出现红肿病斑症状,家里人可用炒锅将沙土加热,将沙土炒焦,等沙土冷却后,可把焦沙土少涂抹患处,病症立刻见效。现在的婴幼儿早就告别沙土袋了,农家需常备一些炒蕉的沙土,给自己孩子治疗皮肤红肿溃疡病症,不用为小儿打针服药或涂抹护肤消炎药膏,焦沙土治疗小儿皮肤红肿是祖辈传下来的秘方。

过去家人可备几条沙土袋让孩子交替使用,不像现在为孩子准备尿布多,家人养护自己的婴幼儿除了用护舒宝以外,还有用棉布做的尿布,尺寸大小不等,凡是家里有襁褓中的孩子,每天洗过的棉质尿布均晒于院子里的晒衣架上,被风一吹,成了家里的一道独有的风景线。婴儿长期使用尿不湿有利也有弊,利就是卫生保洁,弊呢就是尿不湿透气吸湿性差,为孩子使用久长了对他们的皮肤发育不利。为孩子洗涤尿布很麻烦,不像一次性尿不湿一样丢弃算了。孩子在使用沙土袋的年代,没有护舒宝,尿不湿一类等婴幼护肤品。现在沙土袋又在沙土之乡,被农村哺乳期的妈妈所青睐,还原孩子们一个完整舒适的沙土袋。

过去的沙土袋当属农家孩子的专利,当婴幼儿不用沙袋时,家里人清洗后收存,还要把多余的几条沙土袋送给家里穷,孩子们多的人家,让沙土袋来延续它的使用期。八零后,黄河沿岸出生的孩子就不再穿沙袋了,小儿护舒宝等婴幼儿护肤用品走向市场,小儿使用沙土袋的历史结束了,成为人们的记忆。我的孩子赶上了使用沙土袋的末班车,也是穿沙土袋长大。孙子孙女对过去的沙土袋都没见过。

曾经穿过沙土袋的我已经五旬有余,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沙土袋里有我的记忆,沙土袋里还有母亲养育儿女的辛劳。感恩父母将其从小养大,感恩母亲河的沙土,我的保姆——沙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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