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汲取文化知识的黄金岁月,由于种种原因错过了读书的宝贵时机,成为自己一生最大的遗憾。幼小无知的小学就读,两年短暂的初中学习,就此结束了自己一生的学习生活。那时读高中实行推荐制,学生根本不进行招生文化课考试。由于我父亲所谓的“历史问题”,自己的高中梦就此破灭,只好回村务农了。三年后,在村小学执教的那位民师被推荐上了师范,自己有幸接替了他的民师工作,在当时我也是“从矬子里选将军”担任民师的。后来参加成人中考,被县教师进修学校录取,成为1988级函授学员,函授在职学习四年,毕业考试合格取得了《中师毕业证》,这也是我的最高学历了。
“七聪明,八糊涂”。这是我们那个儿童时代的启蒙教育流行语,可解释为:小孩子到了七虚岁的时候正是最佳启蒙教育年龄,而到了八虚岁就错过了最佳年龄,当时的人们也不知道是否有科学依据。就在我七虚岁那年,被父亲送到了邻村的小学读书。那是个村联办小学,有三四个村的孩子们,三位老师,校长是位贾姓的英俊帅气的男老师,我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老师把我的名字写在了新书的扉页上面,自己举着新课本向学生炫耀一番。每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就自然想起为我起名字的贾老师,后来他触犯了国家法律,锒铛入狱十几年,公职也丢了,真为那位老师惋惜。
那时我们们在外村读书,免不了被大一点的学生欺负,逃学现象时有发生,我跟着年龄大一点儿的孩子去上学,只要脱离家长的视线就自由了,有时在野外一玩就是大半天,到放学时间再回家去,家长还以为我们去上学来着,学校的老师们以为我们在家,那时学校请假制度也不严格。后来我们的逃学现象被家长发现,家人强行把我们拧送到学校,老师对大一点的孩子一顿揍,这也是敲山震虎。后来,我们小一些的孩子不敢再逃学了。大孩子不到放学时间就提前偷偷遛出学校,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捉到老师的办公室,免不了挨老师几下戒尺体罚。我的一位堂哥,下课后私自从学校偷偷地跑回家,被同学们发现追赶,不慎跑进水井里,后被大人们及时捞上来,幸免捡回来一条命。从此以后,学生们再也没有逃学的了。
后来学校由原来那村东北角迁移到村西首一个车棚里,学生数量逐年减少,当时正是国家三年自然困难时期,父母没有因故让我辍学,教我们的是一位聪资靓丽的女老师,留着短发,瘦瘦的,年龄也就二十来岁。那位老师对我特别关爱,几乎每天都来我家接我上学,到学校后把我揽到她怀里哄我,那时我贪玩,课本里的知识根本学不进去,读了几年书,收获甚微。国家形势不利于学校继续办下去,那位可爱的女老师走了后,又来了一位姓王的男老师,时间不长,学校被迫解散,我们那些小学生成了一帮野孩子,就此结束了那段学习生活。
文革前夕,国家形势好转,学校开始恢复上课,我们继续到邻村上学,这次校址又换了地方,校舍建的不错,是几个村集资筹建的。教我们的是一位姓段的男老师,还有一位村里的女代课老师。我们几个孩子只得从一年级开始学起,当时我已经十几岁了,要是现在小学应该毕业了。由于多种原因,我们那些孩子们已经错过最佳学习教育期,只能从头开始。当时,我们已经知道读书的重要,已经不是前些年那些逃学顽皮的孩子们了。一年后文革开始,那位段老师与那位村里的女代课老师生活有染,东窗事发,一个调离一个被撤职。我读三年级时上级调来一位刘老师,原籍是县城附近的,老师对我的学习非常关心,因为我学习成绩好,老师让我当班长。本村的孩子非常妒忌我当班长,遇到不少大孩子们的威吓,时常借故挑剔自己,老师们是偏向我支持我的。为我助长了正气和威风,文革开始第一批加入红卫兵。
一年后,全国所有小学公办教师统一下放到原籍执教,执行公分加补贴的办学制度。我们学校的刘老师响应国家号召回到了他的原籍。我们也回到了自己的村里,村里成立了自己的民办小学,从此,学生们再也不出村读书了。校址临时定在生产对的场院屋子里,学生的课桌凳是自带的,教我们的是村里招的民师,就在村里的简易教室里我读完了五年级。新学期初中(那时叫联中)招生,我同村同一级的三名学生被推荐到高一级学校深造。当时我已经十六岁了,有人对我父亲建议,不让我再升学了,在家参加劳动挣工分,增加家庭经济收入。当时父母也进入老年行列,一切就全指望我了。父亲当时没有同意他人的建议,依然让我升学继续深造。后来我能成为国家教师,真得感谢父母那时的决定,由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来到新的学校,感觉一切都是新的,自己也感到突然长大了。在新的学习环境里,由于自己非常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发奋努力学习,自己的天赋开始崭露头角,我写的作文,老师经常在作文课上给予展示,自己更引以自豪。我担任班里的学习委员,同时担任文体委员,不长时间被班主任老师提拔为班长,以全校学生代表的身份,进入学校领导班子。自己的学业在一步步提升,这让所有师生恭维和羡慕。那时候自己与异班的女生彼此产生好感,蹭出暗恋的火花,这也是我的初恋。因为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文革时期学校是禁止谈恋爱的,我们的暗恋是绝密的,倘若被发现就有双双被开除的危险。就这样我们的暗恋到毕业时宣告结束。
读初二时我的学习生活出现了转机,学校成立了团支部,入团并担任团支部书记非我莫属,可是由于父亲在解放前被抓过壮丁,文革中被定为有历史问题者,同时自己也受到牵连,入团犹如天方夜谭,自己的班长职位也被是团员的学生取代。学习是我的强项,尽管思想上压力重重,我还是严格要求自己,积极进取,期末被评为三好学生(那时是五好学生)。两年的初中学习结束了,升高中是我唯一的渴望。当时毕业生经推荐才能进高中,不进行文化考试,那些学生团员,烈军属子弟的孩子,自然优先升学深造,我虽然被村里推荐上了,也填了入学审批表,但是没有被批准,自己的高中梦就此破灭,我带着极大的遗憾回村参加了生产劳动。
回村务农几年后,村办小学的民师被推荐上了师范院校,在村里的推荐下,自己有幸接替了那位民师的工作,由于自己文化水平低,自己村又是一揽子学校,教师只有我自己,搞一至五年级多级复试教学,工作量多,压力大。首先加强自我学习,求教有教学经验的老教师,强化驾驭教材的能力。自己的教学成绩显著,升学率每年均列为学区前茅,我被评为县级优秀教师,一九八七年四月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自己虽然没有加入中国共青团,但是经自己的努力进取,入了党,由此而自豪和骄傲。
当年只有初中文凭的我,为取得合格的教师达标学历,自己靠自学考取了《教育学》、《心理学》专业合格证,一九八八年夏季参加山东省成人中考,被县教师学校录取为八八级函授学员,经过四年的在职函授学习,取得了《中师毕业证书》,这也是自己一生取得的最高学历了。假如当年我上了高中,自己的大学梦是可以实现的,不过命运真会捉弄人,与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要是我再年轻十年,我也会靠努力取得更高的学历。
难忘曾经求知难,悠悠岁月读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