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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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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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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碾”过的岁月


至今老家那闲置四十多年的石磨,默默地闲置在墙旮旯里,它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耄耋老人,在一边默默的守望着自己的故园。

孩时的清晨,自己被娘的喊声从甜梦中惊醒。“孩子,快起来,推磨了。”这是我那时早晨听得最烦的一句话,那时娘几乎每天早晨都这样喊我起床推磨。在娘的催促声中,我从暖融融的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揉揉朦胧的眼睛,不情愿地来到磨坊和父亲推磨了。

改革开放前期,在没有粮食加工机械的年代,人们吃的小麦面、杂粮面全是用石磨磨出来的,那个时候家家几乎都安装石磨。我家的石磨坊就在东厢房里。一人腰高的土坯墩上,就是磨台,磨台表面抹上一层红泥,红泥上面再抹一层白灰桨,干了以后很光滑,石磨分上下两个,厚厚重重的石料,磨边两石眼里各系一个绳圈,两根推磨棍,推磨人右手扶着磨棍的一端,力气几乎全用在肚子上。绕着磨道转圆圈,我和父亲推磨,母亲负责罗面填料,我们管推磨叫“赶远集”。

那年月蒸干粮用的面子全是用石磨,家里粮食少得可怜,人们随吃随磨,几乎每天早晨各家都推磨。我家的石磨大而笨重,两个人得用力去推,我和爹推,母亲不断地往磨眼里添加粮食,粮食从磨眼里进去,再从磨缝中间流出粉末似的碎面,母亲用箩子罗面,然后,再把碎粮渣放到磨上继续磨。推磨的岁月里,人们天不亮起床推磨,点上煤油灯,日出前簸箩里的面子逐渐增多,磨边上的粮渣不断减少,我们推磨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坑坑洼洼的磨道里,浸透着我们的推磨汗水,磨道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足迹,弯弯的推磨棍贴着我那小肚子,由于用力把肚子挤得扁扁的。在那吃囫囵粮食的年代,是家里那石磨解决了我们全家的面食生计,救活了我们当时一家老小。悠悠石磨情,伴我走过了艰难的童年。

改革开放后,粉碎机加工粮食取代家里的石磨,家里那祖辈传下来的石磨下岗了。机械化粮食加工,彻底解除了人们的推磨劳作之苦,几十斤粮食放在粉碎机里,开动机器一眨眼功夫就出面了。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和进步,有了小麦磨面机,面粉等级不一,有了用小麦精粉做的多种面食。人们吃粗粮的历史宣告结束,粗粮加工业成了养殖专业户的专利。

随着小麦加工业的不断革新,小型面粉加工作坊被国家大型面粉加工业所取代,各种等级的面粉供不应求,满足了城乡人的生活需求,各种面食加工美食充实着人们的消费市场。过去人们石磨磨出的杂粮面,也是现在人们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保健养生的美食原料。

那曾经的土坯简陋磨坊,那沉重的石磨,那推磨人,那推磨的岁月,是改革开放前人们原始劳作的缩影。磨坊的倒塌,石磨的下岗,当年推磨人的辛勤劳作,已是当今人们走向小康之路人们的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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