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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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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白竹寨

白竹寨位于衡阳与双峰交界之处,背靠双峰的黄龙大山。山势陡峭而竣秀,绵延十几里荒无人烟,满山绿翠层次分明,风景旖旎迷人。据说,山中生长的竹子,都是白色,因而以白竹寨命名。

我们越过黄龙河,驱车直达白竹寨山腰。在一处宽阔的路面停好车。下车极目山脚,千村万落宛如积木,散落在辽阔的山下平地之中。房子大都是红瓦白墙,漂亮而又端庄。让我们看到了一幅幅恬静而舒适的田园生活画面。社会发展了,农村面貌比起过去,有天壤之别。家家别墅,户户富裕。看到这幅画面,人的心胸也开阔了。难怪现在城里人想住到乡下去,乡下果然清净而美丽。蓝天白云悠悠,山上葱茏青翠,宛如人间仙境。我们的目光贪婪地浏览如画的美景,心中也产生了羡慕与留恋的感觉。

收回远眺的目光,感觉有芳香袭人。低头一看,原来就在我们的脚下,正盛开着几株不一般的红花,经识花君辨认,这是银花苋。俗称鸡冠千日红,还有好几个别名。是南方的一种野生植物,生长周期比较长,还有药用价值。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鲜花。植株不高,约50厘米左右,枝干上稀稀拉拉的黄绿色细叶,衬托着长圆形灯笼式的黄里透红,红中带粉的球形花蕾。正如卖气球的,用一根杆子吊着众多气球,色彩斑斓,迎风飘荡。我妻子说要采一些这样的种子回去放到花盆中培植。于是我选择那些颜色暗淡快要枯萎的花朵,摘了十来个收藏好,准备回家种植奇迹。越看越爱,我们被这几株鲜花迷住了。尽管到处有金黄的洁白的野菊花,但是我感觉那些野菊花好像专为衬托这几株银花苋而开放的。在野菊花的衬托下,犹如宫女烘托着公主,银花苋更显得娇艳美丽。

沿着山间曲径,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竹子。竹子的表面有层白绒绒的颜色,看去,还是绿色为主。原来人们所说的白竹,就是这么回事。山上的竹子,大多是这么一种颜色,也不见得奇怪,只是这里的竹子多一些,颜色也就显得厚重一些。白竹寨命名也由此而来。白竹寨的山腰上有一座庙宇,小巧玲珑,庙门上方楷书白竹庙三字,字迹流畅秀丽,看来出自名家之手。庙中磬钟振耳,一个六十来岁的道士身披道袍,正在一手敲磬,一手捏诀,口中喃喃细语,不知在做什么法事。

俯视庙外下方,有条山涧,山涧宽约五十米,深约三十多米。顺着山涧而下十几米的两边山坡上,茂林翠竹掩盖着青石修磊的古长城。长城因势而建,蜿蜒曲折。大约一米来宽,青苔覆盖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色彩,可见修建年代的久远。据当地老人传说,清咸丰九年(1859年)夏,太平天国时期,翼王石达开,率军围攻宝庆(现邵阳)失利以后,余部一千多人退守白竹寨,屯垦鱼猎,伐木凿石,用巨石依山峰垒砌高3米,宽2米,长5000多米的城墙,并分隘设寨,建东、西、南、北四寨门,以条石为楹,粗枕为栅,置信号台;经太平军改建后的白竹寨,形成了易守难攻的大“碉堡”。南北两面,悬岩陡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东为深涧,既宜歼敌,又是撤军之道;唯西门有道可入,但城墙坚韧,居高临下,固然金汤,让清军望而生畏。太平军在白竹寨上占据地利优势,一面续筑城墙卸敌,一面垦田挖池鱼猎,补充军需,清军以十倍于太平天国军的兵力,重兵围困白竹寨三年,寨内起义军使用攻心计,从城墙内丢出“三尺长的草鞋和三尺长的草鱼”,使清兵感到寨内兵强马壮,粮丰物足,即使久困也难以攻寨而不战自退。其实寨内早已粮物匮乏,太平军以吃野菜、树皮、野果度日,难以为继。清兵刚一撤退,寨内太平军打开寨门,饿狼般冲下山来,清军获悉,迅即反扑过来,太平军终因饥不裹腹,体力不支,与清军激战后,最终全军覆没。起义失败后,清兵恼羞成怒地将白竹寨城门捣毁,一把火烧毁了寨内一切房屋等设施,留下蜿蜒数千米城墙,巍然屹立在白竹寨的山峰上。

我想爬上去实地考察一下,观察古城墙的遗址。我妻子立马阻止。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右边山上的城墙,建立在高达十来米的峭壁上,根本爬不上去。去左边山上的城墙,需要越过山涧,再去爬上峭壁,只要绕过障碍,还是可能攀上去的。我女儿也要去拍照,于是我们一起去探险。我妻子反复交代:要注意安全,爬不上去就不要霸蛮!我一边唯唯诺诺答应,一边已是向涧底走去。连滚带爬,越过山涧。摆在眼前的又是峭壁悬崖,并且荆棘丛生,毛竹杂树茂密。我凭着身子灵巧,手抓荆条竹子借力,脚踩在突出的石块上,出了一身臭汗,终于爬上了古城墙。我女儿虽然年轻,但是个女孩子,终究无法和我相比,只能在下面拍照。我小心翼翼地踩着滑溜的青苔,用手分开荆棘,在高低不平的古城墙上走着爬着。杂树毛竹与荆棘实在太多了,由于树林阴翳,光线显得暗淡。又要注意蛇类兽类,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艰难。好不容易走了十几米,前面又是悬崖。妻子在那边叫,女儿在下面喊。我也有点心虚,只好原路返回。站在悬崖上,女儿在下面等着,给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我就吊着毛竹与荆条,慢慢地下到涧底。爬上妻子站的地方,妻子连连惊叫:看你,看你!成了一个刺猬!我低头一看,身上到处是刺。他们三人帮我扯掉毛刺。妻子还在说着:一条198元的新裤子,就被你一次毁掉了!我一看,果然这里一个洞,那里线爆出来了。连忙安慰妻子,没关系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妻子哭笑不得。我女儿也说,没关系,只要平安就好! 

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零食,我们继续向上攀登。一路上不见其他旅游者,山路显得十分清静。竹子漫山遍野,凤尾迎风飘摇,气态优雅,全身青绿可爱,一节一节向上延伸。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口里不由唱起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和《信天游》,遗憾的是既没有牧童的歌声,又没有呜呜呜呜雄鸡的鸣唱。不过,我的外孙也能陪着我放声歌唱,歌声飘荡在山间林中,鸟儿也叽叽喳喳唱和,竹尾一飘一摆为我们打着拍子。我们的心境是清灵的,在这样的地方,毫无尘世杂念,整个人都与大自然融合到一起了,心灵十分轻松,精神十分清爽。心静身轻,舒适飘逸。 

上山下坡,走到一处地面铺满了白色竹叶的小坪中,我们准备吃午餐了。午餐是一大瓶牛奶,两大袋面包,还有月饼与香蕉。四个人用月饼盒子盛上牛奶,互相敬酒祝愿。手撕面包,大口大口吃着。爬山很累,但是这样的环境很安逸。人生难得几回静,能与自然融合得这么融洽,那是屈指可数的。午餐虽然简单,我们吃的却是津津有味。吃完了午餐,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将竹子当做体育工具,攀爬吊甩,比赛谁的技巧厉害。姜还是老的辣,我的年纪虽然大了,爬杆跳跃,却一点也不输于年轻人。我在地上捡起一根竹棍,一丈多长,学习张飞舞长矛。舞矛我完全不会,用棍法招式舞矛,开头十来招还可以,但是竹棍太长,无法施展,最后一笑罢手。他们给我拍了一个视频,我看了之后,自觉好笑,明白了凡事不可强求,不懂就不要装懂的妙理。

山路弯弯,空山寂寂。我们不知往何处走,生怕迷了路,加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走向下山的道路,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水库出现在眼前。水库堤坝,栽满了绿草红花,缀着几个大字,由于花草茂盛,估计很久没有修剪了,字已认不出来了,依稀显示字的影子。走上堤坝,临水处有几拨人在悠然垂钓,我们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到谁钓上一条鱼来。我不禁佩服垂钓者的修心养性功夫。难怪古人说钓胜于鱼,此论诚然。

眼看夕阳在山,我们上车,踏上了归途。白竹寨之游,虽然没有张家界的奇峰峭壁与碧水回环,却自有它的幽碧秀丽。正如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各得其妙。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相信,以后的白竹寨,将会以新的面貌新的姿态迎接游客。透过白竹寨的清幽,我看到了祖国的和平与安宁。白竹寨的美,只是我们伟大的祖国浓缩的一小点。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再来一睹它的清幽,探寻它的绿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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